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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帝王临阵跑路说起来不是什么风光事,也不好在长安城里大摇大摆征召马匹和粮食,又忙着跑路要精筒行李,他们干脆就没有带多余的粮草和马匹,打算跑远了以后从沿途郡县补充粮草马匹。
「你去做吧“李隆基疲惑合上了眼睛。
他甚至连杨贵妃都没有心思关心,李隆基只觉得自己如今又累又饿,
只想好好睡一觉而后起来便能有饭吃。
李隆基年纪也不小了,平日又养尊处优,连夜赶路他苍老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杨玉环坐在一处小殿中,这里年久失修,所有地方都覆盖这一层厚厚的尘土,她也只带了两个婢女,婢女只把床榻简单收拾了一下,杨玉环便让她们下去休息了。
殿内空空荡荡,细小的微尘在空中飞舞,日光透过纸窗穿进来,打在地上,将几个印在灰尘中的脚印照的一清二楚。
一束日光照在半截雪白的手腕上。
手腕动了动,杨玉环被尘土呛的咳嗽了两声,她双目失神看着面前破旧狭小的宫室。
昨日这个时辰,她还住在金碧辉煌的兴庆宠。
一日之间,天翻地覆。
杨玉环甚至理不清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好像是安禄山要打过来了,而后陛下便告诉她要离开长安,再后来她就匆匆忙忙登上了马车,到了这儿。
哪怕是现在,杨玉环也有一股不真切的虚幻感,仿佛这两日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般。
可这一切都是真的。逃跑是真的,那些侍卫看向她的愤恨眼神也是真的。
杨玉环心思十分敏感,她能感受到那些侍卫看她的眼神不对劲,那是一种绝对称不上友好的眼神。杨玉环琢磨了一阵,终究琢磨出了那些侍卫为何会恨她。
「都是因为我这个红颜祸水魅惑君心,才导致了亡国之祸啊。“杨玉环自嘲一笑,如花般娇嫩的脸上直直划下两条泪痕。
她饱读诗书,自然知道祸国妖妃唯有死路一条。那些侍卫看她的眼神满是仇恨,说不准哪日便会哗变,到了那一日,她注定要被帝王推出去平息民怨。
可杨玉环不懂,她一个女人,连当皇后的本事都没有,为何忽然就有本事亡了江山呢?
让安禄山手掌重兵的人是李隆基,临阵杀将的人是李隆基,这么多年处理朝政的人也是李隆基,难道她有本事逼着李隆基做下这么多错事吗。
她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先让李隆基立她为后呢?
杨玉环放空坐在狭小脏乱的床边,直直盯着地面。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径直推开了殿门,杨玉环听到声音下意识拿头去看,冯处娘的身影顿时映入了她的眼中。
“杨娘子,你收拾一下东西。“冯初娘身穿麻衣,腰间别着长刀,她走进来后迅回头关上了殿门。
“我奉我家公主之命来带杨娘子离开,事情紧迫,不便多说,半个时辰之后会有乱民冲撞宫院,到时候咱们趁乱走。“冯初娘长话短说,边说着话边从怀中掏出一把肉干塞给杨玉环。
“先垫肚子。“
杨玉环有些慌乱,她还想再多问几句,可冯初娘十分赶时间,只说让杨玉环赶快换衣服。
如今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杨玉环吸吸鼻子,把自己头上的簪子一股脑扯下来,一地的簪子中还夹杂着几缕乌黑的丝,杨玉环也已经顾不上了,她匆匆翻开自己的包里,里面却都是些华贵的长裙,直到翻到底才找出来一套打马球时穿的胡服。
匆匆忙忙把胡服换上,杨玉环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冯初娘正趴在殿门后面,打开一条缝看着外面,杨玉环看着冯初娘全神贯注的模样,也不敢上前打扰她,只能机械往嘴里塞着肉干,紧张的边吃边反胃。
“没有粮仓?“杨国忠听着属下的禀告大惊失色,忙不迭从塌上爬起来,
“怎么会没有粮仓?天宝六载,朝廷不是在咸阳县修建了一座小粮仓吗7“
舆图上分明标注了这有粮仓!
属下苦着脸:“下官打听过了,咸阳县从头到尾就没修建过粮仓。“
那马场呢?“杨国忠连忙追问。
「马场倒是有。“
杨国忠松了口气。
下属道:“只是里面一共就只有三十六匹劣马。“
杨国忠如遭雷劈。
舆图上分明标注了这有一个大马场,大马场少说也得有两干匹马才能被称作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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