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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君后他已有孕四月有余了。”
此言一出,其威力不亚于雷霆霹雳,炸得燕承启眼前一花,两耳直鸣……
原来,予玥,已是有了他们二人的孩子……他一直期盼的孩子……
燕承启简直痛恨极了自己,满心悔恨与恼怒,自责与心疼。
“君后……是什么原因差点小产的?”燕承启低沉的声音听的人心里一沉,熟悉皇帝的人都知道,这是真动了怒了。
“回陛下,应是药物导致……臣刚刚为君后把脉,脉象滞涩,再观君后面色略带青色,耳朵发烫,臣料想是一种名为十解花的药物所致。此种药材,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普通人吃下应该只有头昏恶心等症状,但若是怀有身孕之人服下,则会导致小产,更甚者会因小产时流血过多,导致一尸两命。”
“查!给朕里里外外地查!今天在这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朕倒是想看看,是哪位高人,想得出这样恶毒的招数来!”
燕承启站定,闭目忍耐好一会儿,才将胸腹之中那熊熊燃烧的怒意暂且压下去,然后大步走进殿内。
微来的风撩开幔帐,不经意露出楚茗一张苍白至极的脸,憔悴得惊人。
燕承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掀开了垂下的纱帐。借着烛光,他伸手去摩挲楚茗的面颊,目光凝在他的面颊上,久久不动。
只有他知晓,眼里的热度,撑得眼眶都开始酸涩起来。
这时候,有一双长睫微微抖动,接着薄薄的眼皮支起来,露出里面一对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来。
燕承启愣愣地去瞧他,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那眼睛眨了眨,视线垂落下去,落到依旧隆起的小腹上,两个人无言对坐良久,终是楚茗轻轻地叹息一声:“罢了,陛下,我不怪你。”
燕承启喉咙一紧,下意识捉住了楚茗的手,低声喃喃道:“予玥……”
楚茗含笑瞧他,只是笑里自带三分悲凉:“陛下,你不是想要一个宽容大度,仪态万方的君后么?予玥也能做得到。这不是南浔,在南浔,你可以是端泽,但是在这上京深宫里……”楚茗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陛下就是陛下,如何能改?”
燕承启瞧了他一眼,突然俯身下去,脸贴着楚茗的侧脸,在他耳边絮絮低语道:
“予玥,此事也非我所愿,是宫内有奸人作祟,那桑婼,曾在戎卢边境镇守一方,本是对戎卢极为熟悉……”
话音到此截止,燕承启没有再往下说。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楚茗——四目相接,楚茗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陛下,我有些倦了,你还是先回去,待我一个人再思索一番。”
说罢,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推开了燕承启。
燕承启眼里有柔软的笑意漾开,他知道,他已经懂了。
两人早不是当年心思各异的少年,一路走来,彼此伤害过,但伤痕也许在某种意义上更能拉进两个人的距离。许多年过去,信任的桥梁并不是那样脆弱。
……
大殿内,太医宫妃皆跪在地上,淑妃身后的大宫女芍药全身在细细颤抖,低着头不敢动半毫。
燕承启冷冷一笑,沉声道:“还真以为能瞒得过朕?到底是谁做的,朕劝你自己了断吧!莫要太不要脸面!”
燕承启的目光压在淑妃身上,却是开口呵斥道:“安盈远!给朕跪下!”
安盈远平静地走到殿下,安静顺从地跪了,俯身行了一个大礼:“陛下,奴才昨天在为君后送食物的路上,碰到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身侧的宫女,撞到了奴才。”
“巧的是,此女手中也有一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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