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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叮咚本还在沉睡,门忽然被一脚踢开,隔着毯子一人冷不丁扑了上来。他瞬间睁眼,惊慌地撑起身子喘气,“谁,谁。”“小爷我!”来人抱着毯子一角来回打滚,全当麦叮咚不存在。“大鹅!”麦叮咚的惺忪睡意全部消失,他扁着嘴把小孩抱在怀里,带着委屈说:“你没事儿。但你还以为你是个兔子呢,好重!”讹兽忽然沉默,落寞地说,“麦。”“啊?”讹兽不吱声,麦叮咚心缓缓下沉,乱了阵脚,“你还不舒服呢?”看麦叮咚急地团团转,讹兽咧嘴大笑,“反正比你这嘴红脖子红的舒服。”“又开始骗人了。”麦叮咚重重摸了把讹兽的辫子,屈腿下床穿鞋,宿醉后头还有些晕。讹兽挑眉,“你站那干啥?”麦叮咚掀起衣服,顺着流畅的腹部线条向上,视线落在胸口两点上。“噗嗤。”讹兽跳到椅子上,快被麦叮咚笑岔气,指着无语说道:“你昨晚喝酒干嘛去了?怎么还带俩沙棘果回来?”“沙棘果”麦叮咚太阳穴直跳,放下衣服去洗漱,嘴里还一直念叨沙棘果。收拾完,他拎起桌子上一罐冰可乐,抖顺自己的卫衣,拉开门,“可乐怎么就一瓶了?”“小爷休息的这两天喝光了。”“还挺馋。”走出门,符伏和许问夏正巧从楼下上来。符伏把一袋东西丢给麦叮咚,“代币换的,多亏你一开始换的初始代币,这些都给你了。”麦叮咚又把它丢回去,浅笑地摇头,“不好收,你们拿着吧。”见他态度坚决,符伏忖量一瞬,还是取出一枚种子塞到麦叮咚手中,“别倔了。和你说个好笑的。”“还记得上次你一觉醒来,所有附体全部被清理干净吗?”麦叮咚眨眨眼,点头。许问夏在指尖绕上红绳,接下去说:“这次,镇上所有沙棘果都没了。”“噗——”讹兽前仰后合地笑。人都在楼下聚集,作为原住民的怨灵排成两条队伍,等待离开。与昨晚的热闹截然不同,此刻的小镇沉默了许多。温换回皮裙,翘着二郎腿坐在挂毯下,惬意地吹风扇。早上就没见到的钟陌执站在交易所二楼,俯视楼下,剩下一半火气也消失殆尽,破天荒唇角带着笑。鸦像毯子一样挂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晃动。“什么时候走啊。”他吐出一枚沙棘果,酸的皱脸,“好难吃。”“等着。”符伏与许问夏没有去往地底矿洞,所以主动申请除怨。她们手上都绕着红绳,坐在简陋的木桌后侧,面容很快就有了倦意。被触碰的怨灵身体逸散焦臭味,平静地等待身体完全透明。“需要帮忙吗?”麦叮咚悄悄凑在符伏耳边问她。“没事的。”“我需要帮忙!”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沉静,她双手握拳摆在胸口,商量道:“我很想告诉爸爸,他女儿过的很好。”“可以不可以?”自知要求有些过分,她声音渐渐变低。啪——一支笔被拍在桌上,麦叮咚挠挠耳朵,“为什么不可以?”“写地址吧,如果你爸爸还没搬家的话。”“谢谢!”他俯下身,安静等待女孩写完。光线擦过侧脸,整个人都温柔的厉害。壶月单手托腮,两眼滴溜溜地看向主上。果然,开窍了的男人,目光灼热的毫不遮掩。有了第一就有第二,力所能及的事情麦叮咚都以个人名义应下来,事情倒也不难,多是出去以后给家人打个电话。队伍越来越短,最后一个是位白发老人。他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指名道姓要交给麦叮咚。“拿着拿着。”老人伸手被符伏按住,渐渐透明,得意洋洋地说:“都是些有趣的事情,收藏这些不吃亏。”他说的没错,羊皮纸规整地记录着,这延续多年的怨灵世界的奇闻异事。只是——最后一条日期写着今天。事件写着:庆祝死亡,以及所有沙棘果凭空消失。麦叮咚无奈地笑笑,认真将羊皮纸收好揣入兜里。随着最后一位老人消失,这座沙漠中的小城永远陷入死亡。风沙拂过,卷动街道上横躺的酒杯果皮,再也没有极阴之处的宝石产出。当众人踏上沙丘,再次转身时候,温度极高的黄沙之上,建筑在视线中扭曲,最终倒映出湛蓝的的天空,瞧着是片海。“走咯。”温无所谓地转身,找到来时的方向,直奔越野车走去。麦叮咚吐了口气,带上兜帽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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