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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亭之没有立刻打开盒子,先是掂了掂重量,又放在耳边晃了晃听声音,之后才把木盒放到我手里,又把荧光石都拿了回去,示意我把木盒打开。
我紧张得半死,又沉又滑的一个木盒,几乎拿不稳。
在心里暗自想:江友松啊江友松可千万别放一堆金银珠宝在里面让我鄙视你——
轻轻掀起盒盖,顾亭之把荧光石凑上去,看清楚了,里面就轻飘飘的一张纸。
我把它拿出来,展开。顾亭之呼了口气,耳语:“这我见过。是那张古墓的地图。”
沈倾的图?
仔细看看,其中一个角上果然有三个朱砂写的篆字:沈倾绘。
笔划飘逸却不轻浮,颇有古意。
那次,沈千月的哥哥说“就凭那张图就可以确定赵舜是杀沈倾的凶手”,而江友松这里也有这么一张图……
杀沈倾,江友松也有份。
唉,看沈千月那个样子,他一定不愿意杀江友松。
这可怎么办。
突发奇想:如果我现在就把这张图毁掉……
顾亭之扯扯我的衣袖,点点头,又歪了歪脑袋。
我把那张图折好放回木盒里去,心里却还在想着是不是要把它偷走或者干脆……
但是顾亭之已经把木盒拿了过去,盖好,重新放到暗格里去,这才把一直压着的铁片抽了出来,又把暗格锁上了。
弄了半天,还是没查出来江友松和赵舜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顾亭之似乎也不愿就这么放弃,锁上暗格以后又开始在墙上敲敲打打。我只好也自己再去找。
找得有些烦了,我干脆去看墙上的画。
别说这是个杀手组织,居然也收藏了不少好东西。比如李思训那幅金碧辉煌的山水画,俗是俗了点,到底是有年头的玩意儿……咦,怎么连王维的画都有?
我顾不上许多,扑上去仔细看那幅《雪溪图》,一看几乎吐血——怎么还是沈倾画的?
那画的一角上,明明白白写着:沈倾绘。
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哪……
这四个字一从脑海中冒出来,再趁着幽绿的荧光看那幅画,我立刻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再仔细看看,这幅《雪溪图》又似乎很不对劲。《雪溪图》的摹本我见过七八次,没有那次是觉得别扭的,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哪里别扭。
转身要走的时候又猛回头,回去再看——
反了。这幅《雪溪图》是反过来临摹的。
原来的左边变成右边,原来的右边变成左边。
那么——我忍不住把它从墙上取了下来,翻过去看背面——
还没等我看清楚后面究竟有什么奥秘,就有什么东西从画后面的墙里飞了出来,全都打到了我肩上。
跟着,有一个呼啸的声音从屋顶升上天空。
——那时我居然还有时间想:哼,要不是我站得那么近,才不会给打中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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