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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顾着讶异,都没问个为什么。
“她现在挺好的,结婚了,头些年。然后……孩子上小学了。男孩儿。”六哥说着,微微有些脸红,“她过得舒坦,我也就不惦记了,真是挺好的。”
我们都沉默了一段时间。
川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来,拍了拍六哥的肩膀。
我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跟着抬起手来,拍了拍他另一边肩头。
“我好像……”嚼子抓了抓头发,“好像就光剩下拥抱您一下儿的份儿了哈。”
“你滚。”川儿皱眉,“越正经时候越没正形!”
我照例跟着笑,跟着对嚼子进行习惯性的言语攻击,同时,我留了点儿思考空间,想了想六哥说的那句话。“她过的舒坦,我也就不惦记了,真是挺好的。”
是嘛?
……
是吧。
……
后半场,开篇曲是欢快的《常言道》,紧跟着是激烈的《天让》,而后,舞台灯光突然黯淡下来,冰蓝的色调和刚才的热烈形成鲜明的反差,只有嚼子那把吉他弹出来缓慢悠扬的前奏一下子把气氛带入了那冰蓝色的忧伤之中。
我不能不承认,他的吉他,弹得绝对够得上一流。
我不能不说明,这段前奏,瞬间给了摇滚二字另一种意义上的凄美和柔情。
我不能不在心里对自己坦白,这段旋律,搭配上我亲手一个字一个字写的歌词,不唱,则已。一旦脱口而出,便有了让我自己指尖都为之颤抖的功能。
我想我真的是掏出心来唱那首歌的。
可该走的还会走,它来去不由人。
只好笑着道声珍重,aufwiedersehen。”
“aufwiedersehen”,这是我仅会的唯一一句德语,是我从大众公司一个广告上学来的,它的意思是——“再见”。我偏爱这个单词的发音,轻轻读出,便会觉得它有一种独特的感伤偷偷蕴含在里面。
当诺言随了风,无法再相依半生。
只好挥挥手对你说句,aufwiedersehen。”
那次,唱这首歌的时候,我用了全部定力,也没有克制住□部分喉咙不由自主溢出的颤音。我努力了,可我真的没能忍住。
当沧桑的指尖颤抖着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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