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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菊皱着眉,继续把菜都当成臭男人的头来拧,义形于色地说:“按我说,笑芬嫂子就应该去闹,闹到刘保银这恶心玩意没工做,闹到孩子和他离心!”林桂雪手里忙着搅动粉浆,一副看尽世态炎凉的口吻说:“笑芬嫂子待在旺溪村这么多年,都没出去外面的世界看过如今的时日。每天手板向上求着人给钱花,她能怎么闹。再说孩子现在还小,闹得和他们爸离心,日子更加难过。又怕孩子长大没骨气,追着有钱爹跑不要贫贱娘。”黄秋菊揪着芹菜叶子,抬头看了看厨房窗外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说:“按你这样说笑芬嫂子还得让孩子哄着刘保银,讨他欢心,拿到更多钱?我没有三嫂你这样的涵养,不拼个你死我活都不乐意让人好过!”林桂雪笑道:“好了,大好日子,不聊那些话了。”年初二,一家三口在隆盛村吃了顿别别扭扭的午饭,黄秋菊拽着还想留在外婆家过夜的刘千文回县城。刘广进看也没什么事做,干脆打开门做生意。还在给人称干鲍鱼。刘远山骑着自行车停在店门口喊:“幺叔!奶奶摔了一跤,现在在中医院!”张福润在车后座蹦下地,走进店里拧开一个罐子就往里掏,义正言辞地说:“幺叔,我拿点瑶柱回去熬粥给妈补补!”黄秋菊把罐子拽走,拧上盖子说:“大嫂,妈现在什么情况?既然在中医院,还是在我家做饭送去给妈吃方便。”刘广进没理张福润,急忙拉着刘远山说:“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为什么摔倒了?”刘远山摸摸头,憨厚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爸和二叔送奶奶去医院了,我妈就催着我载她来通知你和三叔了。”刘广进看这两人都是一问三不知的,让黄秋菊去周家把刘千文叫回来,赶着张福润出店门说:“大嫂,你快点出来!我要拉闸锁门!”黄秋菊还在一旁盯着,张福润不情不愿地踢着脚走出去。脚后跟才刚落地,身后的卷闸门就“嘭”一声落地,把人吓了一跳。刘广进赶到病床前,看到刘老太打了镇静剂睡着了。把刘保水拉出去走廊,担心地问:“二哥,医生怎么说?”刘保水迷茫地说:“大哥说医生催着交费,他留在那听医生说话,让我先去交费。”刘保粮这人真是比鬼还精!刘广进冷笑了一声,舌头舔了舔后牙根。走进病房坐在一旁的椅子等着。没一会,刚从酒桌下来的刘保田和上完厕所的刘保粮一起进门,刘广进连忙低声问:“大哥,医生怎么说?”刘保粮顶着苦瓜脸说:“医生说妈年纪大,天寒地冻地在厨房摔了一跤。如果不好好养着,有可能会成跛子。”这话把三兄弟都吓了一跳,刘保田酒醒了一些,说:“妈怎么会在厨房摔了一跤?”刘保粮生气道:“你这是质问我了?年初二,人人都和老婆回娘家,我怎么知道妈为什么会摔!”几兄弟都没话好说,冷着脸围坐在病床前。刘广进看着刘老太沉睡的脸,说:“二哥,你付了多少医药费,我们几兄弟分了。”刘保粮还想说话,被刘保田瞪了一眼,不敢出声。黄秋菊几妯娌就在这沉肃氛围里带着孩子赶到医院。刘千文看到刘老太的脚被裹成粽子一样吊在床尾,吓得把脸埋在黄秋菊怀里小声抽泣,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害怕地流泪。“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丧。”刘老太虚弱的声音在这时传来。作者有话说:冚家铲:粤语粗口,指全家升天那种刘老太空降县城一群人挤在病房里,刘老太嫌闹腾,赶紧把几个媳妇和孩子都赶回去。留下几兄弟沉默以对,刘老太这才瓮声说:“我要出院,大过年的待在医院里多晦气!”刘广进耐心解释:“医生说您的脚还不能下地走路,也要再多观察几天,等骨头好点了才能出院。”刘老太还是不愿意在医院待,吵着要出院。刘保粮苦巴巴地说:“妈,您的脚要是养不好,医生说将来走路都会跛着走。”刘老太没想到自己的脚摔得这么严重,瞬间哑火。把头一摆,窝在床头别扭地说:“我饿了,你们去买点东西回来给我吃。”刘广进说:“妈,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店开门。秋菊已经在家熬着猪骨菜干粥,等会就拿来了。三哥,你一身酒气的,还是快点回家躺着吧。还有大哥和二哥,今晚我在这陪妈,你们先回去吧!”留下母子俩面对一室清冷,刘广进前思后想还是开口:“妈,我那地方高,现在不方便您搬过去。等您把脚养好了,我就接您来县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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