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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斜眼看她:“真是五千两?”
韩佩芸使劲点头,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
韩老夫人攥着那一叠银票,开始慢条斯理地数了起来。
韩佩芸眼巴巴地看着,知道自己今天注定拿不到一万两了。
但她可是母亲唯一的女儿啊,她多少也能给自己留点吧?
韩佩芸等啊等,终于等到韩老夫人数完了。
银票被她分成了两摞,韩老夫人拿起稍薄的那一摞装进盒子,推到韩佩芸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这里是四千两,你拿回去吧。”
“怎么是四千两?”韩佩芸还没反应过来,“母亲,我说的是五千两,五!”
她伸出一只手冲韩老夫人比划着。
韩老夫人冷笑,“今儿要不是姜氏机灵,我就要被你骗走一万两了。现在你又说是五千两,谁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话?”
她敲了敲木盒,“反正我就给你四千两,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自掏腰包补上也好,去找你公爹砍价也好......总之三郎必须坐上西城指挥使的位子!”
韩佩芸嗷了一嗓子,“母亲,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哪有一千两银子给三郎跑官?”
韩老夫人不为所动,“你一个当姐姐的,替弟弟出点银子怎么了?别忘了侯府才是你的娘家,三郎得了官职,你在孙家才能挺起腰板。”
她眸中精光闪烁,带了几分威胁之意,“还是说,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沾娘家的光了?”
韩佩芸身子一颤,这年头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在婆家那不就是任人捏扁揉圆的下场吗?
从小韩老夫人就对她耳提面命,三郎是她亲弟弟,只有三郎继承了平远侯府爵位,她在婆家才能挺直腰板说话。
就连她嫁入孙家,也是因为公公坐在兵部尚书的位子,想着以后能对侯府,对三郎有帮助,才结了这门亲。
是她一时昏了头,光想着从冤大头弟妹手里多骗些银子,反倒得罪了母亲......
“我明白了,我就是回去变卖铺子首饰,也一定替三郎补上这一千两银子。”
韩佩芸假装抹了几下眼泪,“只要三郎仕途通达,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韩老夫人神色稍霁,语气和缓了几分,“你们姐弟俩互相扶持才能走得长远,等三郎进了西城兵马司,他也不会忘了这是你出的力。”
她看女儿头上光秃秃的,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便拔下头上的金簪替她戴上,拍了拍手道:“记住,只有娘家好了,你才能好。”
韩佩芸感动不已,“嗯,我知道母亲疼我......”
姜穗宁在旁边看够了热闹,终于悠悠开口:“母亲,那这剩下的六千两,我就拿回去了?”
韩老夫人立马把银票拢进袖中,一本正经道:“等三郎去了西城兵马司,还要打点新的上官和同僚,手里没点银子怎么行?这些钱我先替他收着。”
“儿媳明白了,还是母亲会管家理事,这精打细算的本事,儿媳要多多向您学习呢。”
姜穗宁三言两语就把识破韩佩芸的“功劳”推到了韩老夫人头上。
让她们母女俩互相算计去,这些可跟她没关系。
果然,韩佩芸眼巴巴地盯着韩老夫人的袖口,恨不得把自己缩小了钻进去。
韩老夫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行了,你拿了钱就赶紧回去替三郎活动,要快,别让其他人抢了先。”
韩佩芸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还没出寿宁堂,恰好和韩凌雪迎面遇上。
韩凌雪努力挤出个笑脸,“大姐回来了......”
韩佩芸看着她身上簇新的衣衫首饰,嫉妒得眼红,怒火中烧,狠狠推了她一把,没好气道:“没听说过谁家守望门寡的女儿就不再嫁的,挺大个人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真当侯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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