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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是真傻,不舍得分开,就穷尽所有时间地黏在一起,看星星那次正好快过夏天,浦大蚊子猖狂,她被蒋熠抱在怀里,腿上也盖着他的衣服,倒没什么感觉,结果走。她哭笑不得,依言照做,处理那些胳膊小腿上的包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后来他掀起短袖,牵着她手摸上他腹肌,她顿时浑身都烧了起来。彼时天刚蒙蒙亮。金色的晨曦在他们头顶轻轻摇曳,偌大的操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心跳得厉害,第一次和少年有了接吻以上更加亲密的触碰,他同样剧烈的心跳紧紧贴着她,和她深吻,环抱着她的手克制地在她腰间流连。郁唯祎悄无声息地红了耳朵。回想起俩人曾在公众场合干过这么大胆的事儿,刚降下的体温变本加厉地升了上去,忙喝口水——“耳朵这么热,该不会是在做我的春梦?”郁唯祎呛到了。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阳台,刚洗完澡的淡香飘入她鼻尖,清冽地撩人,一只手拍着她背给她顺气,另只手则捏着她耳朵,恶作剧地揉捻,仿佛玩上了瘾。郁唯祎浑身愈烫,捉住他的手:“是是是,在做关于你的梦,白日梦。”“梦见的什么?”男人在她旁边坐下,把她圈进怀里,“和我讲讲,说不定现在就能实现。”郁唯祎一噎,哪儿好意思真告诉他自己刚才在回味俩人的吻,试图转移话题:“不记得了,大概就是上学时的事——你怎么还带了酒过来?没喝够啊?”蒋熠玩味儿地看她,捏着她脸:“郁唯祎,你还是直接承认吧,你的撒谎水平,啧,实在是惨不忍睹。”郁唯祎:“是真的,梦见我们在上学,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男人眸光微深,呼吸似有若无地蹭着她鼻尖,低笑,“那就是什么都做了。”郁唯祎:“”俩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蒋熠松开她,倒了杯酒,深黑的眸光穿过透明色泽的高脚杯,映在她眼底:“我会梦见你。”“梦见我什么?”郁唯祎心里一颤。“你知道。”他深深看着她,眼底情绪炽浓而微不正经,“还能梦见什么,我们一起做过的那些事儿呗,我的身体比你诚实,想就是想,春梦就是春梦。”郁唯祎差点儿掉落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难受也不是笑也不是,轻轻嗔他一眼。蒋熠笑着重新抱着她,酒杯放她手里,引着她的手时不时喝一口。郁唯祎盯着被红酒染色的酒杯,轻轻压了压嗓音里的颤意,使自己尽量听上去没那么失控:“我也会梦见,梦见你在伦敦,说不回来了。”蒋熠一怔。掰过姑娘的脸,看到她眼底隐忍的情绪,一双永远清冷的眼藏着万千不曾说出口的少女情思,对他挤出一个假装自己无事的笑。他心里跟着她疼,温柔地捏捏她脸:“梦是反的。”郁唯祎眼睛有些泛酸,忙转过头,重重地“嗯”了一声,扬起脸看着天上遥远的繁星:“和我讲讲你在国外的事吧。”蒋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郁唯祎沉默了一瞬,回眸定定看着他,第一次,那些在心里想过无数遍、却因着她别别扭扭的性格不好意思问出口的问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我想知道你那几年怎么过的。”俩人分手后,她从文丹乐那里听说他回了英国,退出了所有与她有关的朋友交集圈,从此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她很想他,却不敢和任何人提起他。清醒时她可以控制自己感情,靠没完没了的工作麻痹自己,可当半夜失控的梦境一次次被他填满,她醒来,那些白日隐藏的思念就愈发无处躲藏,像蚂蚁般对她噬骨吞心,她想他想得发疯,于是只能如自己不耻的偷窥狂般视奸他微博和微信,可他把所有过往的状态都设为了仅自己可见,三年来没更新过一次。她知道他的日子一定不比自己好过,而这些磨难都拜她所赐——当翁晴今天告诉她蒋熠在国外创业的那些年,拒绝了父母所有的经济援助,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才熬到创业成功。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后悔。后悔和他分手,后悔当初为了自己一无是处的自尊心离开他,后悔自己用最残忍的谎言,把她最爱的人踩在地上狠狠践踏。她爱的少年本是世间最自由随性的风,如今却为她伤人伤己的谎言惹了一身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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