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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发卖的女子?”宝玉一头雾水地捂住额头,不解地瞥着他家师父,“师父也是知晓的,我不能靠近那些个非亲眷的阴人,又哪里会将女子领回去?”“蠢徒弟!”张家二爷又敲了下他的头,“还能有谁,难不成你买回过许多个女子不成?”他一想到这种可能,心中一时间竟有些酸溜溜的,不免又哼了一声。“师父究竟在说什么?”宝玉着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日,一时间皆心生诧异,不知是否是对方弄错了些什么。无字天书着实是看不下去了,无奈跳将出来,写了两个巴掌大的墨字与宝玉看:【寒烟。】宝玉这才恍然大悟,抚掌笑道:“这件事只怕是师父弄错了,寒烟并非是女儿身,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男儿,哪里会是师父要寻之人?”“男儿?”听了这话的张逸然也不禁一怔,诧异道,“可是你弄错了?”“自然不是。”宝玉笑道,“他现在便在我房中伺候,这是男还是女一事我还是清楚的。”张逸然扇子于手心敲了敲,然而他近日已将这京中新买了人的人家全排查了一遍,皆不曾有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进府。因而思忖来思忖去,终究道:“既如此,我今日便与你一同往你府中走一遭儿,也好亲眼见见。”不亲眼见那寒烟一面,他终究是无法安下心来。张逸然已经不是倒v章节请注意当前院的丫鬟来唤时,寒烟正在院落的另一处喂雀儿。他这日只着了杏色提花长袍,衣袖挽起了一截,露出恍若上好的美玉雕成的臂膀及手腕来。听了丫鬟的话,他头也不抬又给那只嘴巧的鹦鹉添了些食水,这才漫不经心道:“可是张家的人?”丫鬟笑道:“既然知晓了,你还不快去?”“有何好着急之处?”他慢慢悠悠收拾了手头的东西,随即方才抬眸望过来,长睫上下一敛,原本清冽的眸子里也多出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来,“急着要见我的人是他,可不是我啊。”张逸然于前厅等了许久,虽有蠢徒弟相伴,到底心神难安。正按捺不住要去宝玉房中亲自寻人之时,便见一纤长的身影姗姗来迟,来人生的眉目精致,桃花眼,柳叶眉,目若秋水面如满月,眼波流转间颇有些张夫人的韵味,倒比张逸然自己更想是张夫人的亲生儿子。只是这样一掌眼,张逸然心中便已有了结论。“这便是寒烟了,”宝玉向他道,“师父,寒烟真是个男儿,只怕不是师父要寻的人。”然而张逸然只是上下打量着寒烟,将他来回扫了几遍,随即沉吟不语。半晌后方道:“蠢徒弟,你且先去做别的事,让我与他单独聊一聊。”宝玉心知这涉及了张府与柳府两府私事,原本便是不好掺和其中的,闻言便将这里伺候的丫头也尽皆遣了下去,亲自派了靠得住的人在门口守着。自己则径直沿着碎石小径去了另一处院落,趁着这个间隙去寻迎春下棋。寒烟与张逸然皆是聪明人,生就一副透彻心肠,二人不过四目一对,心内已自有结果。张逸然便道:“表弟,先坐。”“二爷怎知我是您表弟?”寒烟并不坐,反倒微微抿唇,轻声笑了下,“众人皆知,柳府里并无一位公子,柳大人膝下所出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所生的庶女罢了。这一声表弟,寒烟却不知从何说起。”张逸然听了这夹枪带棒的话,便知他心内仍有一腔怨气不曾迸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后,方出言道:“此事,我定会令柳家与你一个交代。”好端端的一个贵家公子,却被逼得不得不以女子身份活了这许多年,后来更是被嫡母当做个普通丫鬟发卖了出去——这事儿若是传到旁人耳朵中,只怕柳家这几世的清名皆要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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