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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唇,手腕轻抬,朝屋里唯一的房间指去,尹毕凡长驱直入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安置到床上去,剩下的事情就让她这个当妈的接手,他转身来到小得可怜的客厅。
魏仁美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杵在客厅里的高大背影,呼吸顿时一滞,犹豫着该不该上前。
尹毕凡知道她就站在后面,他也没打算回头。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吗?他宁可百无聊赖的东看西看左看右看,就是不是看身后的她。
她想了想,最后迩是什么都没说,就任由他待着,免得她一请他离开,他反倒赖着不肯走,为了不让自己一直注意他,她便开始整理儿子今天收到的礼物。
忽地,尹毕凡看到旧电视上摆着一样小东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瞬间涌上,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他的手已经先行一步将之握住——
剑玉,一种日本传统古玩。
握在手中的这个,很小很迷你,他试着把玩,蓦然,眼前闪过几个画面,像闪电般教人措手不及,他只能捕捉到几张脸。
里头有他,还有……魏仁美?!
怎么会这样?他试着想要去抓取零碎的画面,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剌痛袭来,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器物,狠狠的往他脑袋凿那样的疼。
尹毕凡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高大的身子明显一晃,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重心不稳碰撞到一旁的柜子,发出声响,引起魏仁美的注意。
「你怎么了?」她快步冲到他身边,及时抓住他的双手,却阻止不了他下坠的身子,悬殊的力气拉扯下,两人当场跌坐在地上。
他表情痛苦,脸色发白,手中紧紧抓着剑玉,青筋暴突。
「你到底怎么了?尹毕凡,你不要吓我!你……」
「头、头痛……」他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已浑身冷汗。
魏仁美担忧惊惧地看着这样的他,心想这该不会是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吧?她不知所措的抱住他。
「你头痛的情况持续多久了?车祸之后一直都这样吗?你不是去美国接受治疗了,为什么还会这样?会不会是脑中的血块没有清干净?天啊,那些帮你手术的都是什么蒙古大夫——」
她越想越心疼,越看越心慌,不行,得赶快送他去医院才行,她可以忍受他不在身边的孤寂,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他痛苦,哪怕只有一秒都不可以!
「毕凡,你忍着点,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忍着点。」说这话时,魏仁美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她转过身,朝电视柜旁的电话机跪爬着过去,手才刚抓住话筒,属于男人的结实臂膀随即从她背后伸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打电话。
魏仁美诧异的回过头去,迎上的是一双风暴般的阴恻眼神,眸底有浓密猛烈的黑云在翻涌,害她的心顿时跳了好用力一下。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车祸的事情?为什么还知道我去美国接受治疗?我们以前真不认识吗?你到底是谁?!」
他一连串单刀直入的诘问令她无法招架,他凌厉的眼神彻底敲碎了她的冷静,小嘴几度张阖却吐不出一个字,只剩木然。
尹毕凡正在医院接受检查。
精密的仪器缓缓移动,最后在他头部定位,光圈集中落在他脑门上,伴随着嗡兹嗡兹的声响,撷取出他脑部的运作情况。
这样的检查,四年前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回,每次当庞大的仪器笼罩住他身体时,脑袋一片空白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实验的猴子,随时等着被剖析、被数据化、被研究。
那是他最茫然的一段时间,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
即便现在,他依旧茫然,因为不知道自己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结束一连串的检查后,尹毕凡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的扣妥最后一枚钮子,掀开布帘,走回诊间,在医师面前的椅子上坐定。
医师拿着刚出炉的检查结果,犀利的双眼仔细浏览后,才道:「从你的检查结果看来,脑部状况是ok的,没有发现有什么血块或是其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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