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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先出去,我穿瞭外衣就出来。”
好在福康安没再有越矩的举动,转身走瞭出去,还关上瞭门,南兰也松瞭一口气。
等南兰从房裡走出来时,就见福康安坐在院子裡那棵杏花树下,俊美的青年单手支头坐在石桌旁,玉面含著淡淡薄红的酒晕。
他听见动静,抬眼透过纷纷扬扬洒落下来的雪白花瓣看过来。
凤眼朱唇,金相玉质。
福康安毫无疑问是一个单单皮相就能令女子怦然心动的美男子,比如马春花,比如少年时的南兰。
南兰在福康安对面坐下,他抬手给她也倒瞭一杯酒,南兰没喝,隻是静静望著他,想知道他今晚又要闹什麽。
福康安开口瞭。
“兰儿,从你和你父亲去江南之后的三年裡,我一直在准备我们成婚的事宜,我一直在期待我们成婚后的生活。”
“我知道你不喜欢京城,我会带著你外任,闲时就带你到处游玩,为你建一座戏楼,你在台上唱戏,我在台下给你喝彩。”
“我也想过我们为人父母的模样,你身子弱,你母亲是因难産而亡,你一直对妇人生産之事有些惧怕,你便是不生也无妨。”
“若我们有孩子,最好是女儿,我不太喜欢孩子,但若是女儿像你,我也能多疼爱她几分,你教她读书,我带她骑马。”
“可是,可是……”
福康安的嗓音哽咽瞭,他湿润泛红的凤眼满是痛苦地看著南兰,“可是你为什麽不回来?你为什麽要走?沧州离京城那麽近,你明明可以回到我身边的……”
是的,根本没有什麽阴差阳错,迫不得已,南兰离开分明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想要嫁给他。
南兰静静听著他这一番几乎将心剖出来的表白,要说毫无触动,当然是假的,她轻轻吸瞭一口夜晚的冷风,也不再逃避。
“是,我父亲身亡的地方就在沧州,离京城很近,我知道你就在那裡等著我,京城裡荣华富贵的安稳生活在等著我。”
“可我死瞭逃生后就在想,我不想,我不想去京城。”
“不管是入宫还是嫁进富察府,我从来都隻能凭你们做主,我这一生总要有一回是我自己做主。”
“嫁给苗人凤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时我并不知他是什麽人,跟著他很可能是一生颠沛流离,我是把我的终身压在瞭他的身上。”
“但我想,我这辈子就隻赌上这一次吧。”
说到此处,南兰笑瞭笑,“我赌成功瞭,他是个好人,是个英雄,更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嫁给他后我一直都很快乐。”
她的一生有两个转折点,一次是十岁那年,被送进富察府;一次是十八岁那年,她遇上瞭苗人凤。
她曾以为自己的一生都注定要被困在那深深高墙裡,不是富察府的后院就是皇宫内闱,直到嫁给苗人凤,她才知晓自由的滋味。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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