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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满对这座余庆楼的警惕心已经极强了。
不只是?个不正经的酒楼,还?有个坏心思的掌柜!
她当然不肯上二楼,人就站在众目睽睽的大堂里,直接伸手掌讨要:
“不必拐弯抹角的。我刚才在外头?才撞上你家方掌柜。他说我爹爹的遗物已经被他化了银水。银水呢?给我带回家,我自?己重融成银锭。”
雁二郎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动静,听完接口说:
“原来银锭是?先人遗物,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必须得讨要回来。”
应小?满意?外地瞥他一眼。难得从雁二郎嘴里冒出一句人话!
雁二郎摸清了来龙去脉,开?始教训账房。
“小?娘子那?边讨要的是?先人遗物,在你这边纯粹就是?钱。外头?欢门重搭一座,也得要上百两银了罢?就算你家掌柜的不在,你这酒楼主事账房不会算账?”
“小?娘子只要她爹的遗物银锭,你们?把融化的一摊银水还?她,事情了结,我这边立刻走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死活不肯给,那?没什么?好说的,我抽空便来你家酒楼转一圈。大家耗着便是?。”
说罢一招手,众豪奴捡了处稍微干净的角落处,拣完好的桌椅重新布置一番,拉过一张齐整屏风挡住桌前?。
雁二郎撩袍子大剌剌坐在四方桌前?,自?来熟稔地招呼应小?满:“小?满,别站着,过来这边坐。看你脸都气?红了,哥哥心疼你。”
应小?满:“……呸!”
这厮才说了句人话,下一句就不做人呐!
她恼火说:“你是?谁家哥哥?嘴放干净点,少哥哥妹妹的乱喊,我才不是?你妹妹。”
走开?几步,离雁二郎的人远远的,站在大堂没了对联的光秃秃的木门边,依旧冲酒楼主事人摊开?手掌。
“我爹爹的遗物放在何处了?别搞花样?,你们?跟我说好,站原地别动,我自?己进去寻。”
雁二郎被她冲习惯了,不觉得怎么?着,倒从那?句“哥哥妹妹”里咂摸出几分亲近,人登时笑?了,抬高嗓音说:“小?满娘子寻到哪处,我一路跟着。你们?想好了,老实?说话,别生花样?。”
木楼上又蹬蹬蹬疾步下来另一个账房打扮的长衫男子。寻了先前?那?账房,两人嘀嘀咕咕几句,先下来的那?个穿湖绸衫子的账房叹了口气?,过来长揖道:
“我等实?在不知小?娘子的父亲和方掌柜当年的纠葛如何。但旧银锭既然是?小?娘子父亲的遗物,余庆楼收了也觉心不安。确实?已经化成了一汪银水……这样?罢,小?的把银水连同融银的小?锅直接给小?娘子拿走便是?。还?请雁小?侯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店。”
雁二郎倚在木桌边上,懒散翘着腿:“想要我高抬贵手还?不简单,你们?别自?作聪明就好。”
“是?,是?。融银的房间在三楼,方掌柜自?己算账的屋子里。小?娘子稍等,小?人这就取下来,绝无花样?。”
银子融成了水,哪能看得出原本来自?那?块银锭。应小?满要的是?爹爹的遗物,才不是?随随便便一汪银水。
在坏心眼的方掌柜的酒楼里,她警惕心大起,拦住面前?的账房:“我跟你们?上三楼,你们?当面拿给我看。”
雁二郎笑?容一敛,起身道,“我随你上去。”
酒楼外围拢的黑压压的人群忽然往两边散开?。
几十名禁军握刀驱散人群,高声喝道:“殿前?司禁军执行公务!闲人退散!”
倒塌的欢门碎木渣子周围,乌泱泱围拢看热闹的人群仿佛退潮的潮水四散。
几匹轻骑分开?人群,停在酒楼长木廊边。
几名禁军好手簇拥着晏容时下马,晏容时把缰绳递给隋淼,扫了眼四周旋风过境般的打砸场面。
视线往长廊尽头?敞开?的酒楼大堂望去,应小?满果然停在满地碎瓷的大堂中央。
两边的视线撞上,外头?的人加快脚步进门,里头?的人不自?觉停步等候。
“你父亲的遗物还?在酒楼里?取回了没有?”
晏容时立在应小?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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