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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不砚不曾理会红木棺,抬手将一盏壁灯取下,手腕铃铛咣当:“没用的,棺材要裂了。”
什么?
沈见鹤冷汗直飚。
他视线往下移,应是十分结实的红木棺的确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缝,不止一道。是被里面不断增加的东西强挤着,即将要爆裂开来。
贺岁安也看见了,她不再致力于合上棺椁,而是转身就跑。还没跑几步,红木棺受强大的内力挤压,彻底裂开了,蛇倾巢而出。
有几条蛇窜到沈见鹤身上。
他急得跳脚,甩开蛇。
贺岁安第一时间跑向祁不砚,像受过惊吓后的小动物历经千辛万险找到回家的路。
她边跑边伸手给他。
刚开始,祁不砚并没有抬起手,过了几息,祁不砚才伸手过去。而贺岁安仿佛全身心信任祁不砚,毫不犹豫地握紧了他。
十指相扣。
祁不砚将贺岁安拉上石台。
沈见鹤见他们站在高于平地的石台,也迅速跑过去,后面有穷追不舍的蛇群,吓得他一步都不敢停,怕被蛇咬死在这座古墓里。
有一条银环蛇爬上红木棺棺椁,向还在奔跑着的沈见鹤跳跃过来,给人一种它会飞的错觉。
银环蛇是张着嘴的。
这就意味着它一旦落到沈见鹤身上会立刻咬人。
贺岁安忙不迭取下一支发簪,瞄准银环蛇飞跃的方向,用力掷去,砸中银环蛇的脑袋,它跃至半空便坠落在地,算暂时救下他一命。
九死一生的沈见鹤顿时对贺岁安感激涕零,跑得更快了,连滚带爬地跳上石台,手脚还是软的,全凭想活着的意志力支撑着跑。
简直是出师不利。
倒霉至极。
这是沈见鹤第一次瞒着师父,独自出来盗墓,立志想干一桩大的,叫师父瞧瞧自己的厉害,谁知道快要把命都给搭上了。
贺岁安那支才戴不到一日的簪子也随着那条银环蛇坠入了蛇堆里,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
这是她刚来风铃镇买的。
还没戴热乎的呢。
一想以后便不能戴了,贺岁安还是有点可惜的,念及人命更重要,她的心倒是平衡了些。
忽见一条天蚕丝从旁边一闪而过,尾端直直落在那群仍在爬动着的蛇群。既可坚硬破剑杀人,又可柔软如绸缎的天蚕丝勾住了簪子。
有一条蛇咬住簪子不松口,天蚕丝把蛇也吊起来了。
祁不砚收天蚕丝。
贺岁安见那条蛇顺着被天蚕丝勾住的簪子过来,想对他说她可以不要一支簪子的。
却不及祁不砚手快,他疾如旋踵从蛇口夺下簪子,反手将簪子尖锐一端狠狠刺入蛇头,钉死在地面,蛇死在欲张嘴咬他手的那一刻。
他扔掉蛇的尸体,留下簪子。
簪子还沾有蛇的血浆。
祁不砚用含香粉布帕拭擦簪身,慢慢地去掉蛇腥味,将簪子插回贺岁安发鬓。
他似在开玩笑道:“别人的命哪能比得上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发现你真是一个怪人。”顿了顿,“……而且这簪子是你叫我给你买的,你就这般扔了,我有些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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