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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喝得太急,薛幼菱打了个酒嗝,精致的口红都花了,她悄悄地觑了身边的人一眼,轻声:“月月啊,你知道我不想瞒你。但那谁这两年已经完全接管了整个周氏……你知道吗?”沉默。摇曳的酒液终于被完全喂入口,半隐在晦暗中的关山月将跟前垂落的几缕发丝撩起,脸颊微红,她定定地看了薛幼菱一眼,而后扯了个笑,笑得明媚:“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藏不住话。”薛幼菱瘪了瘪嘴。周朝坐在高脚凳上,歪头笑着看人:“月姐,你这几年不在,我可替你把她看得牢牢的啊,就是她这体型吧……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想装作听不清的那群人终是嗤笑出声。薛幼菱作势起身要去掐死周朝,关山月看透了他们的伎俩,只是也不拆穿,她拉住薛幼菱的手将人拽回来:“好了,一个个的,明明都听得见,装什么点歌喝酒呢?”她掀起眼皮,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像是好笑,关山月懒懒倚着沙发,嘴上却毫不留情:“你们几个,十几分钟了,点歌页面就没翻动过,还有你,你杯上那口酒都要被来回抿出泡了,可放过它吧。”被点到名的几个女生尴尬地笑了笑。“没出国之前,在座各位是有谁没被我喝趴下过的么?”关山月那双狭长的眼在昏暗的灯光下亮晶晶的,“现在来装什么不熟呢?”“……”周朝悄悄对着薛幼菱比了个大拇指。“行了。”关山月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觑了周朝一眼,周朝会意麻溜地上前倒酒,关山月唔了一声:“都是一起玩了十几年的,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么。”那几个人终于笑嘻嘻地坐下了,略微陌生的气氛完全散去,他们一个个都拿起了酒杯闹着要来敬人,薛幼菱看在眼里,将眼里那点涌出的酸涩水汽憋了回去,嘿嘿一笑:“月月威力不减当年啊。”“你就别说话了。”关山月瞥人一眼,将满上的酒往人跟前一放,“喝。”薛幼菱:“……”行吧。几巡酒过,沙发上斜斜倚着好几个脸红彤彤的男女,而坐在沙发最中央的那个女人面不改色,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消停了。”正被醉倒的薛幼菱揪着头发的周朝忍痛挣脱,他“嘶”了好几声,捂着自己的脑袋,跨过那几个醉的,往关山月旁边一坐,气愤至极:“月姐,您可得好好管管她,我这几年过得可不是人过的样子!”关山月睨人一眼,吐出两字,绕着酒香:“活该。”周朝刚委屈地想反驳,薛幼菱又冲上前来往关山月旁边一扑:“月月!”“……”关山月嘴角抽了抽,却也没有嫌弃她,嗯了一声,撩开人沾在颊边的发丝,“怎么了?”薛幼菱满脸通红,她感受着那冰凉的指尖细细地将自己的头发撩到耳后,积攒的委屈终于倾泻而出,她嘴一瘪,拉住关山月的手:“你不讲信用,出了国这几年就把我们给忘了,呜……多大点事啊,你唔唔唔……”周朝眼疾手快地将人拉开,一边捂上她的嘴,一边笑着跟关山月说话:“她还是这样,又不能喝又爱喝,一喝就上头,你别管她。”“周朝。”关山月只两字,周朝就放开了手,原本被他拎着的薛幼菱就这么顺着他的力道,滑溜溜地倒在了沙发上。……关山月默了默,将人捞了回来。这几年过来,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不等她说话,被捞回来的薛幼菱睁开眼睛,迷蒙的一层雾后的瞳孔定了定,突然就在舒缓的音乐下张嘴:“山月。”关山月嗯了一声。“这几年,整个北城的人都在传。”薛幼菱打了个酒嗝,神情却很认真,“说你跟周佞,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对吗?”一室死寂。旁边的周朝抹了把脸。关山月眸光微闪。半晌,她轻轻开腔,吐出三字:“周佞啊……”像是回忆,也像是在怅。关山月微微颔首,用食指指腹摩挲着桌案上折叠整齐的方巾,拖长着尾音,却没有续下去,惹得人心痒痒。其他人说是醉了,实则都悄悄在听,毕竟当年她们那场恋爱,实在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可所有在他们今天来之前的设想都没有实现。只见摇晃着红酒杯的关山月眼神清明,她眼尾上挑,昏暗的灯光遮挡不住她半分艳丽:“什么叫……老死不相往来呢?”旁人呼吸一滞。关山月笑了,明明隐在晦暗中,却目光灼灼,她歪了歪头,浓密的长卷发滑到另一侧,露出了原先被遮住的右侧后背,只见隆起的蝴蝶骨上,纹着一朵色彩张狂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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