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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呢?”季晏棠问。
陈南树抬起头,眼眶有些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季晏棠。
那是季晏棠以前从没在陈南树脸上见过的表情,他直觉不对,问:“怎么了?”
“小北,喜顺的店是你叫人砸的?”陈南树说话都带着颤音,他不敢信季晏棠会做这样的事。
季晏棠怔愣片刻,而后捏着眉心苦笑,“你都知道了?”
“刚才有个叫张虎的人给你打电话,他就是砸店闹事的那个人吧?”
“是他。”季晏棠并不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南树站起身,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为了你。”季晏棠将毛巾扔到茶几上,“我要是不这么做,你能老老实实和我在一起么?”
“那也不是你这么做的理由!”陈南树情绪激动,声音无意识提高了几分。
从挂断电话后陈南树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愧疚中,原还以为是他帮了喜顺,却没想到他们一家的苦难都是他造成的。
“喜顺他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们?”
季晏棠看着陈南树泛红的眼眶,心上像是被钝刀割了一下的疼。
“他们最大的错应该就是撮合你和白瑶在一起吧,我见不得你和别人好。”季晏棠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
陈南树浑身都在发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季晏棠:“我从小到大都这样,所有人都说我自私,心眼坏,只不过你认识的是失忆的我,那时候寄人篱下,我只能装乖,可人的本性是从娘胎里带出来,变不了。”
陈南树抖了抖嘴唇,他不是会说难听话的那种人,所以到最后也只说了句:“你太过分了。”
季晏棠都猜到陈南树不会骂他,只会内疚自责,最后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陈南树是个软柿子,本来就没什么脾性,现在让他磨的都不知道反抗,他的变化季晏棠都看在心里,他甚至都不敢幻想陈南树是喜欢他,只当陈南树是认命了。
尽管他当初强制陈南树时根本没在乎过他的想法,只想着得到人就够了,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样不对。
他想要的是陈南树的爱,而不只是被驯服的空壳。
还有陈南树的眼神,让他的心就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湿漉漉的难受,季晏棠忽然觉得好累。
“我们先分开一阵子吧。”季晏棠说。
宁市最近气温不稳定,明明昨儿个太阳高悬天气暖和,今儿个气温就骤降,连给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有不少人没看天气预报,还穿着薄棉袄出门,叫这冷天气冻得直流鼻涕。
陈南树就是没看天气预报的那一波人,穿了身单薄的棉袄,出门半小时浑身都冻透了。
他拎着礼品盒在喜顺家的小饭馆门口徘徊许久愣是不进去。
他这趟是来和喜顺一家道歉的,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知道了却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从那天知道了真相,陈南树的良心就没有一秒钟是踏实的。
好容易鼓起勇气来找喜顺道歉,又心虚愧疚的站在门口不敢进。
在陈南树还在原地打转时,喜顺正好出来扔垃圾,看见陈南树闷个头乱晃,奇怪地“诶”了一声,“阿树,你在门口不进来干啥呢?”
陈南树猛然抬起头,对上喜顺的视线浑身都不自然。
喜顺这话茬他不会接,最后把手里的礼品盒递给喜顺,说:“给你们买的。”
“你说你来就来呗,带什么东西啊,跟我这么客气干啥!”喜顺二话不说拽着陈南树的胳膊把人拉进了店里。
店里这会儿没什么客人,白盈听到动静从后厨出来,见是陈南树,热情地打招呼,“树哥来啦!快坐下,我给你倒杯热茶喝!”
上次从这离开并不算太愉快,喜顺夫妇好心为他和白瑶牵线,他本意想找个好时机和白瑶解释清楚,结果小北半路杀出来,闹了个不愉快。
陈南树对喜顺夫妇和白瑶是心有愧疚的,但他们一点都没有怪罪他的样子,反而还和以前一样热情待他,让他心里更加难安。
他四下看了看,没有白瑶的身影,他问喜顺:“阿瑶不在?”
喜顺:“瑶妹出去买东西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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