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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药谷的人来这荒凉地干什么?哼,不过是江湖骗子罢了,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庸医我见多了。”我冷笑声,抄起人膝盖,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太过,那张脸露出来,不是安摧眉想要见到的,我还未走出去,他便猛然出手,安摧眉出手太快,白江清伸手试图阻拦,可安摧眉出手太快,他强行撕扯下那张□□。那张清秀的□□被撕扯下来,我听见小二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我抱着人的脸,看看安摧眉歉疚的脸,恶狠狠道:“打出去,店里的赔偿我付。”我把人抱到怀里不住安慰起来:“没事了没事了,小青我带你走,没事的没事的。”松鼠钻出来,受到惊吓般往后退了退,又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缓缓凑上来,我把松鼠抛给白江清,抄起人抱走,再也无人敢阻拦了。我师兄同安摧眉动手,白江清在一旁和稀泥阻拦,劝着有事好商量,我冷声冲小二道:“小二,带路。”那张□□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两易庄得来的,据说是公子无容的大作,清秀的面皮下是张绝美的那女人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布着斑驳刀痕,像是碎裂的瓷器,在江湖混得久些的人,比如安摧眉自然是能看出来的,看出也没用,一张□□下是另一张。只是这种□□只能用一次,这样的□□我备了好几张。重金购入。他不能忘我抱着人跟着小二走,瞧一眼老板脸色给出一句合适的话来:“损失我们担着。”墨公子在这时只能忍受着这般屈辱,我看看小二,心想小二走后,抱着的这位大爷怕不是要翻了天,这么想着,我把人搁在床上,放下床帐,对小二道:“劳烦你一会儿送上一桶热水来。”小二应下,又问:“客官要不要来点酒水暖暖身子?”我应了一声,说好,小二便推了出去,门刚被带上,我身后粗糙的布料便动了动,拂过我耳尖,我身后的那位大爷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冰冷的手卡在我喉咙处,我呼吸不是太艰难,却也不畅快,大抵是一种惩戒,墨不染伏在我耳边轻笑,只传递断断续续的音,声未出,免得隔墙有耳:“你小子,胆子挺肥啊。”“过奖,你要不要欣赏一下自己的脸?”破碎的音节勉强挤出去,墨公子终于肯给我一个痛快,松了搭在我脖颈上的手,我喘口气,转身道:“委屈你……”我话还未说出口,墨不染便笑了笑,非常敷衍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唇动了动,谨慎地没有发出声音,我读着人的唇语,哑口无言。“委屈什么委屈,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我什么没受过,小子。”“对了,你打地铺,我睡眠质量不好。”第一句话让我后悔万分,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薄情寡义的,还因他浪费了一张一千两白银的□□呢,墨不染说完后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指腹摩挲过斑驳疤痕,笑了笑,没说什么,顶着破碎美女脸皮的脸翻身,自顾自占了一整张床,我拉上床帐,看看地板,着实不想打地铺,想想又觉得算了,墨不染墨公子名字好听,长得好看,可是性子完全对不起这副好皮囊和好名字。没过多久,小二送上来新的衣服和被褥,他想要去铺被子,我抬手制止了他,抱着那堆东西,撩开床帐,把衣物被褥搁在人旁边,扫了眼那深红的衣物后僵了僵嘴角,险些笑起来,保不齐墨不染是要发脾气的,他一身都是无垢的白,哪里受得了这般艳俗的红,江湖上流传许久的无垢公子也是最爱白,厌朱红的,嫌那颜色污浊,俗气。还好他那张脸被□□阻挡了,面具还不能撕,那是奢侈的一次性用品,这样子发起脾气时,墨公子周身的高冷气都能削弱不少。他呆在终南山的时间太久了,不说话时骨子里都沁着终南山千万年的冷,谪仙般高高在上,无尘无垢。后面跟着的半大孩子端着两份饭菜,十五六岁的年纪,端的很稳,小二和那男孩子配合着,四菜一汤,还有小半坛酒,小二道:“这是下面那两位吩咐上的,有一位要公子您多照顾一下……”小二的眼骨碌碌地转着,望了望床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拿意味深长的眼看我,我点点头道好,劳你费心了,催促人烧热水,往人手里塞了些银钱。“吃饭了。”我道,可没人应,我看看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勾人的乳白色鱼汤,果断撩起床账,只见层层被褥,最外面铺着墨公子的白色斗篷,我道一句冒犯后利落地撩起被子,只掀开了一角,便见墨不染猫一样蜷缩在层层被褥里,头发解了,铺了一身,我还没碰到墨不染的脸,披着张绝艳破碎美人皮的人便扭头看我,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是那种人上人特有的轻蔑而冷的一眼,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眼里写着你别碰我。“拉上。”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一张汗水涟涟的脸,我斗胆把手探到人脖颈,勾了把人下巴,果然摸到一手的汗水,脖颈都是滚烫的,烧灼成一抹红,那一点红在浓黑和惨白间分外醒目,再接着墨不染曲起了好看的脖颈,温热的唇贴上我的手——果然是发烧了,唇都是热的,我想,真真是不敢起半分色心的,而墨不染贴上来的不止是唇,还有一口尖利的好牙齿。我的手连抽都抽不出来,也没想过墨不染是个这么狠且说一不二的人,说了不让碰就是不让碰,我抽着冷气端详自己手,牙印明显得很,生生咬出血,虎口处血色淋漓,墨不染埋着头,手指扯了扯被子,不再理会我。我曾试图把自己的手指抽出,墨不染咬得更狠了,我便只能由着他。没办法,这的确是我做得太过,他的脸被□□挡着根本探不出确切温度,碰一下脖子手差点被咬断,得,是我多管闲事了,墨公子不声不响的,顶着张好人的面皮,性子却是料不得的尖锐狠厉。可怜我还要守着他,也不知我师兄他们二人什么时候过来,我看看面前的汤汤水水,拿手帕草草裹了手,自己盛了鱼汤小口小口地喝,配着店家小坛子的酒,清了满腹的阴郁,小坛子的酒里泡着朱红或纯白的梅花,好看得很,酒水里都有这梅花的香味儿。酒足饭饱后小二上来,我留给墨不染小半碗鱼汤和素菜,那素菜我一筷子也没动,就怕这娇贵的大爷因我动了一筷子就不吃。后面两人送上热水桶,我叹口气,把菜搁到床边的小贵子上,撩了床帐道:“饭在床边,我给你留了鱼汤,菜我一筷子也没动,你要不要洗澡?你不洗我就洗了”无人应答。我便不再理会,脱衣洗澡。衣服解到一半,我便听外面响起敲门声,还有我师兄的声音:“我有事要找你。”“等会儿,我要洗澡。”我丢掉手上的手帕,觉得这伤处真麻烦,草草洗过后睡在地上就好,我要是上床,墨公子怕不是要直接甩我一刀。我还未解开里衣,便见那门闩处冷光一闪,接着门闩啪的一下掉了下去,我按着带子,心想这那薄刃该是蝉翼刀才对,便见白三公子淡淡看我一眼,坦坦荡荡道:“门是我开的。”那一脸的理直气壮一身的云淡风轻简直让我没眼看。那琥珀色的眼促狭着,望向我伤口处,我师兄推着人向前几步,合上门,笑意盈盈地看我又不说话,抱着白江清坐在椅子上,白江清给了人一记肘击,没挣开,便坐着,我被这两个人看得后背发毛,拿没受伤的手指指床那边,道:“他病了,你去看一下吧。”白江清点点头,笑笑,像是明晰这是什么情况。我挑挑下巴,冷眼看我师兄,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师兄不是很识时务的人,我看看那廉价至极的矮且小的屏风,拉扯到浴桶那边挡着,扯开衣服,转过去时依稀察觉到我师兄在我后背上流连的眼,我知道他在看什么,踏入浴桶里,摸了摸自己身后狭长的伤,自肩胛骨劈砍到后腰,险些要了我的命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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