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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部落和大晋不能比。
可却胜在和匈奴离得近。
大晋再大,在部落和部落起冲突的时候也不顶用。
匈奴人彪悍,不但是男人彪悍,女人也彪悍。
所以,我爹那几位阏氏争起宠来,虽不会使大晋后宫里嫔妃那些勾心斗角的小伎俩,却是更加磨人的。
我娘因为吃不惯匈奴的食物而吐得脚步都虚了时,她们会不咸不淡地来一句「哟,妹妹这是又怀上了?不然这种狐媚样子做给谁看?」
我娘因为骑不惯烈马摔了下来,她们又会大肆嘲笑「小心花了你的漂亮脸蛋。」
因为匈奴话说得不熟,我常常被人指着喊「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
这种时候,除了捂住我的耳朵,我娘也做不了更多了。
毕竟,那些人做这些的时候。甚至都不会避讳我爹。
因为匈奴的男人从来不操心女人间的这些小事。
对于我爹来说,每月在我娘的帐篷里多住上几日便已经是最大的偏宠了。
而我娘呢?
别的苦,别的累,她咬咬牙就撑过去了。
可她也没有想到,她嫁过来还不到六年,我爹就因病去世了。
按着匈奴人的习惯,除了嫡亲母子,老单于的女人会如财产一般会由下一任单于继承。
而下一任单于,可能是老单于的兄弟,也可能是老单于的儿子。
甚至有可能是在部落斗争中胜出的另一个首领。
这种时候,便是有着阏氏的身份也不好使了。
当听到我爹的一位阏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告诉我娘,新任的单于十有八九会拿老单于的孩子来祭旗,以树立威信。
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我娘再也绷不住了。
她连夜带我逃了出来。
而在那举目无亲的匈奴,唯一对我们母女伸出了援手的是我爹年幼的弟弟。
从血缘上来说,他是我的亲小叔。
可如今荒唐的是,作为新一任的匈奴单于,他和我刚刚定下了婚约。
是的,我的小叔拓跋毅如今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我没有感受过我娘总说的舅舅疼外甥女。
不过,小叔应该算是顶疼我的那一个了吧。
他会在我和我娘受人欺负的时候,帮忙把那些人都给赶跑了。
他也会随手摘个狗尾巴草编个蝈蝈儿逗我玩。
他更会把我抱在马背上驰骋,当草原的风在我耳边呼呼刮过,我觉得我整个人仿佛都跟着马儿飞起来了。
这大概也是我整个童年时光里,实在为数不多的快乐了。
印象中,我那个小叔是个像雄鹰一样的男人,他那爽朗的笑声常常震得我耳膜都发疼。
唯一能让他发愁的人,好像只有我娘。
我娘想从匈奴逃回大晋的时候,小叔拓跋毅是她唯一能够求助的人。
可那个时候,我爹刚刚去世,那空了的单于之位,按理说,我小叔是极有可能争上一争的。
不过,他只是问我娘「你想好了,非回去不可吗?」
我娘坚定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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