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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陆晋元都蹙紧了眉头,认为云昭太不是个东西了,云昭和江暮阳的友谊,身边所有人都是亲眼见证的。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感情,云昭居然说舍弃就舍弃。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当然,陆晋元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没资格去指责云昭的薄情寡义。因为他自己也为了裴清,而舍弃了和江暮阳十年的师兄弟之情。裴清记不得还发生了这种事,当时他还昏迷不醒,记不清了,醒来后就已经来到了剑宗。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江暮阳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要下如此狠手。原来……江暮阳竟受了这般多的委屈,如果他自己不说的话,裴清根本就无从得知。裴清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说不清楚的酸楚感,他人生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过去。他迫切地想要窥探江暮阳的内心,想知道江暮阳的一切喜怒哀乐。想抚平江暮阳心里的痛,为他疗伤。可是江暮阳不愿意,江暮阳讨厌他。云宗主顿时面露尴尬,他当时听了云昭的一面之词,云昭也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说这般详细。如今看来,云昭挨顿毒打也不委屈的。若是换作旁人,只怕很难不计前嫌地将云昭平安带回来。在这点上,江暮阳算是有气量的。云宗主道:“这事确实是阿昭的不对,但他当时也只是救裴清心切,况且,伤他的那一剑,是江公子动的手吧?”江暮阳反问:“云昭真那么说?说是我一剑将他捅了个对穿?”云宗主点了点头。如此,江暮阳的态度就更加坚定,丝毫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同样的话,我只说一次,伤他那剑并不是我所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到如今,我也无心与你争论。”顿了顿,江暮阳又冷笑道,“至于云宗主让我帮的忙,我知道,我若说不帮,云宗主必定要指责我冷血无情。”云宗主又想辩解,江暮阳直接抬手制止了,他说:“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如此,云宗主纵然觉得江暮阳实在无礼,但为了母亲的病,还是点头示意他先说。“若我帮忙,又会被某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指责成攀高枝。”云宗主忍不住问:“是哪个卑鄙小人说的?”某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是个卑鄙小人的陆晋元,从旁语气幽幽地道:“是我说的。”云宗主气极,冷眼瞥了一眼陆晋元,又同江暮阳道:“我对江公子绝无那种想法!想来江公子既不是贪慕虚荣,也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不必给我戴高帽,我可以不要拍卖会所,但我一定要云昭当众向我下跪道歉。”江暮阳一字一顿,满脸认真地道。云宗主十分为难,他劝道:“你还年轻,你约莫不知道,一座拍卖会所意味着什么,阿昭已经知道错了,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还在床上动弹不得!”“他终究是剑宗的少主,我不允许任何人羞辱他!”江暮阳:“那这事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又不是什么活菩萨,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被羞辱了还上杆子帮忙的人,那才叫做贱。他已经贱过一辈子了,这辈子不想再犯贱了。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云宗主赶紧拦道:“江公子,让阿昭道歉也可以,但绝不能当众下跪道歉!另外,我可以再送江公子一件法器,只要江公子能驾驭,就只管去剑宗的兵器房挑选!”江暮阳摇了摇头,轻轻叹道:“我不要拍卖会所,我也不要什么法器,我只要别人公平地对待我。”他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望着云宗主,声音虽然很轻,但掷地有声。“我从前是裴清的替身,但我现在不是了。我想有尊严的活着,我也应该被别人公平对待。”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微微愣住了。“我是江暮阳,这一生都是江暮阳,只是江暮阳。”“这天上地下,只有一个江暮阳,我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最后一句,好似直接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令他们振聋发聩。林语声喃喃自语道:“是啊,你是暮阳,只是暮阳。”陆晋元也忍不住多看了江暮阳几眼,他突然发现,当初那个只会拉着自己撒娇,偶尔还很任性的小师弟江暮阳,居然都长这么大了。他从前一直把江暮阳当作裴清的替身,一道影子,也是此刻才开始正视江暮阳。夜色虽深,但他还是看清楚了江暮阳的脸。很清秀,很干净的一张脸,双眸灿若星辰,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魔力,让人看了一眼,就没办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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