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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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晚风吹过涂问的脸，头发有些凌乱。涂问盯着某个地方出神，说:“挺好的。”语气没有什么温度。白念不敢多问。顺手夹住一块薯片塞进嘴里。电话里突然没有了声音，只有偶尔出现的风声。静的仿佛电话那头没有人。亦或是接电话的人不知去向，只把电话遗留在原地。许久没有声音，白念没有吃东西的心情，手里的薯片滞留在半空。她认真的说:“涂问，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我不会笑话你，也不会看不起你，更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偏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气，轻的像风。他的声音颤抖，说:“白念。”像是终于被压垮，涂问用手捂住脸，把腰弓起一个弧度，肩膀起伏。寂静的空气中，传来隐隐的抽泣声。细细碎碎，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白念一愣，将身体坐正。“怎么了？”白念的声音小心而谨慎，“……发生什么事了吗？”那边没有说话，只有倏而的风声。白念声音小小的:“我过去找你吧？”“嗯。”似乎忘记白念的脚受伤，涂问答应，“好。”这个结果出乎意料，白念微微愣神，稍稍反应一下。“好。”白念下床，“你等我一会儿。”没有什么声音，白念似乎已经习惯。她把脚放在地毯上，坐在床边，眼神像周围扫视一圈。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东西。她弯下腰，轻轻按按脚踝。而后，她的表情扭曲，深深吸入一口气。她尝试着站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从脚踝处传出来的钻心的疼痛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念的动作还是不敢太快。心里却还想着涂问。那段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在脑海中回荡。她拖着步子，一瘸一拐的下楼。楼下的路灯发出光亮，照在脱皮的旧墙壁上，是柔黄色。对面小卖部的灯光忽明忽暗，道路上已经没有车辆。白念单腿而立，一只手扶着墙壁，站在楼梯口。神色微愣，隔着路灯照下来的几道光线看过去，涂问单薄的身影被拉长。如此之后良久，白念没有再尴尬，反而坦然从容，朝他笑了一下。涂问晃了一下神。白念低下头，向下一个台阶跳下去。涂问的脸色一紧，没有再犹豫，穿过灯光，朝白念走过去。静静的盯着她几秒，眼里含着淡淡戾气。下一刻，直接将白念横抱起来。这是他表达责怪的方式。始料未及之下，白念瞪大眼，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勾住了涂问的脖子。在抱起白念的那一瞬间，白念身侧有风划过。白念紧紧闭着眼，无意识的缩进涂问的脖子里，心咚咚乱跳。这之后，白念平安的落在街道边的长椅上。涂问还是站着，一双深黑色的眼睛盯着他。明明是看不出情绪的，白念却感受到了责备。白念低下头，没看涂问。看起来相当无辜。涂问的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嗓音沙哑:“别怕我。”白念抬起头，忽的笑出声。涂问皱眉:“怎么了？”白念:“你可怕吗？”涂问低下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后，他小心的问道:“你觉得我可怕吗？”“……嗯，”白念最后摇头，“不可怕。”涂问坐过去，跟白念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刚刚……”，涂问犹豫着，“把你吓着了。”“没有，”白念摇头，“你失败了，我一点也不害怕。”“抱歉，”涂问有些懊恼，“我不该让你出来。”白念缓缓摇头，认真的问:“没事的，要是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发生什么事了吗？”顿了顿，又说:“刚刚在电话里……你好像……在哭。”涂问笑出声，语气里带着些自嘲。“其实哭不丢人，”白念不想让他自卑，“能哭出来，是好事。”听到她这么说，涂问愣了愣。从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自己也似乎没有怎么哭过。因为没有人靠近他，自己也就下意识的疏远别人，把别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总是像只蜗牛一般，用厚重的壳把自己保护起来。其实那道壳很脆弱，一敲就碎。夜很晚，吹过来的风还夹杂着些热意。涂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叹慰:“你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也不是。”白念否认，“我只是对你不会生气。”涂问嘴角翘起，心里大体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为什么？”“因为……”白念吞吞吐吐，“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