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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赵清持如何地谩骂诅咒,司马却仍然迟迟不肯现身。
隐隐中,阴谋已然啓动。
我不说话,只觉无限悲哀。然而,我所担心的人,当然不会是这个口不饶人,精力过剩的赵大人。
看着司马一步一步,着实不得不替他心惊。
到底事情是什麽时候走到这境地,有谁知道,接下来的又是何番景况?
相国现今身在何处?在做着什麽事情?他可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他倘若尚存一点理智,便应晓得背叛朝廷是滔天的大罪。
司马罪孽深重,背负罪名。到底为了谁,竟要活得这般沉重。
赵清持一直被困于东厢房内,夜里经过庭外回廊,有时也会闻得远处传来的咒骂之声。
推开内房的大门,只见司马疲倦地半倚于长榻上,并没有点灯。
漆黑的房中,月色浅薄地映照着座上的人,无依无靠,司马乏力地把头枕在臂上,目光慵懒,却对我微笑。
“那人如何了?”他倚在榻上轻轻地问,并没有动,眼光里有一丝落魄的关心。
“你不去看看他?”我不经意地问着,一边放下手中的药茶。
司马苦笑一下,没有回话。
虽然隔了那麽远,赵清持的声音依旧飘遥而至,隐约可闻,他生气地叫着:“司马燕玲!我知道你在这里,为什麽不敢来见我!”
我看了看沉默的司马,他明明是听见了,脸上也一无波动。
人的感情複杂又难解,是该忍心就不应手软,到了面对时又显得脆弱。
赵清持死心不息,犹在叫嚷:“司马燕玲!你这样算是什麽意思!快放了我!”
司马闭了闭眼睛。我把茶捧到他的面前:
“相国大人别想太多了,过些时日,赵大人自然就会明白的。”
这时,司马又笑了起来。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许久之前,他便是这个样子。”
然后思绪又独自追朔到很远的地方去:“那时他初到相国府,什麽也不晓得,但心中有不快之事,无处渲洩,偶不顺心,身边的人都要遭殃。”
相国一味细数旧事,表情不似责备,却暗含丝丝暖意。
赵清持偶不顺心,身边的人都要遭殃。那麽司马呢?
他从来都没有开心过。
这是我看见他在这段日子中,唯一真心真意显露出一点高兴的时候。
“是我不好。”司马的声音轻微浮动:“是我害了他。”
我不语。
有多少人,一生可得如意?
是谁牵累了谁,又是谁辜负了谁。
我永远,也不得明白。
一个星期之后,赵清持被送返宫中。
司马也很久没有回到相国府了。
或许那些密函起了作用,或许相国大人想要的终于得到了。又或许,是上天怜悯,偷空了这麽一个机会。我天真的想着,如果一切都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大家都会有幸福的将来?
漆黑的暗道里,我自那人手里接过最后的密函,他对我说,来不及了,快快通知你家主人,赶紧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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