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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同身边的小丫鬟,玩笑道,许是能给女儿起个乳名,唤作月牙儿。
想来想去,又觉弯月有缺,意象不佳,恐对女儿运道有损,没有用那乳名。
为人母时的玉黛,满心都是她的女儿,舍不得女儿有半点不好。
可如今,她和她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远隔天涯,至今也不知晓孩子的下落。
玉黛眼眶酸涩的厉害,伏在自己膝头掉泪。
院落阁楼上的谢稷,透过窗棂,瞧见玉黛望月落泪的模样。
他握着茶盏的手微僵,指腹摩挲着杯沿。
“她在孤身边,当真就如此痛苦吗?”
谢稷声音低冷,目光里情绪难辨。
一旁奉茶的嬷嬷顺着他的视线往前望去,也瞧见了屋里玉黛抱膝望月,眼底垂泪的场景。
嬷嬷犹豫了番,面上挂着笑道:“殿下这话说的,姑娘孤身被殿下带到京城,举目无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又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身上伤痛难忍,想来是望月之时思乡之情起来,难免想念家人亲眷,这才掉了眼泪。”
思乡之情?挂念家人亲眷?真是如此吗?
谢稷指腹仍在摩挲杯盏边沿,嬷嬷瞧他神情松动,试探的道:“殿下,奴婢在扬州伺候过姑娘和姑娘的女儿一段日子,瞧着姑娘真是疼爱女儿,依着奴婢拙见,姑娘在京中日子过得不开心,大抵,是见不到女儿的缘故,若是……若是能将姑娘的女儿接到姑娘身边养着,想必姑娘定能开心顺意,这心结也就解了,殿下意下如何?”
嬷嬷话里话外都是真心真意的为着谢稷和玉黛打量,可局里的人是看不透彻的。
谢稷听了嬷嬷的话,捏着杯盏的手微顿,目光低沉,脸色有几分难看。
他当然知道嬷嬷的话在理,只是,却也难免犹豫。
谢稷这人,骨子里就是霸道的。
他没得到最初的玉黛,心里未必半点不介意她的从前。
这份介意,倒不是介怀她非处子之身,而是介意,这样得他钟爱的人儿,被旁人碰过。
所有即便明知沈砚就是废物蠢货,谢稷也嫉妒吃醋,时常妒火中烧失了理智。
说到底,他就是介意她少女年岁出嫁时,和沈砚是结发夫妻,就是介意她把身子给过沈砚,还为沈砚生过一个孩子。
这份介意可以压下不提,却不代表,它不存在。
但凡稍有刺激,就引得谢稷心中万般介怀。
如嬷嬷所言,把那小丫头接来京城,养在玉黛身边,并不费什么事,左右是一双筷子的事,又是个女娃娃。
能和女儿重聚,玉黛也的确会欢喜,或许还真能解了心结。
可真要把那丫头接在身边,日日瞧着她和沈砚的女儿在跟前,还要眼看她如何疼爱那丫头,
谢稷的性子,他能忍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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