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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至此,便停了,仆从出来?请了裴良玉两个进去。等用过饭,皇帝还预备请李燚去书房中,却被他拒绝。“该说的,表哥都?说了,我也都?听了,倒不必再重复一回,”李燚靠着大迎枕,慢悠悠扇着扇子,“我也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儿,等玉儿成婚后?再说。为玉儿送嫁是头等大事,什么?都?不能?越过去。”“坐的久了,骨头都?僵了,”李燚站起身,毫无顾忌的伸了个懒腰,“酒足饭饱,多谢姑姑与表哥款待,我特意请了玉儿和琛小子作陪,领我逛京城呢,就先告辞了。”大婚的第三十六天从潜邸出来,李燚让裴良玉和自己同乘,把裴琛赶去与李嬷嬷一道。“我瞧着,你与齐瑄还算相熟?”“是,”裴良玉应了一声。李燚点了点头:“今日我与你说上几句,便?一时做不好,也不打?紧,先?记在心?里。”“舅舅请讲。”“今日我如何待你表舅,你也瞧见了,日后你虽是做人儿媳,却也要记得?,敬是要敬着,却不能叫人骑到头上去。姐姐姐夫可与你说过如今世家?现状?”“曾说过的,”皇帝因勋贵坐大,无奈之下,只得?引世家?入朝。百年之约过后,世家?衰微,对皇帝递来的梯子,自然也想接。“既是说了,你就听着,左耳进右耳出,也别当?回事儿,”李燚双手?枕在脑后,姿态悠闲轻松,面上却是难得?的认真,“如今是他无人可用,你姿态越高,越不吃亏。”“千万别想着与人为善,互不相伤,甭管宫中朝堂,有人的地方?,就有上下高低之分,你站得?高了,才会叫人连作对的心?,都升不起。”“至于别的,他既然敢用我们?,就是我们?在这些?老家?伙的事了。李燚的话,说得?清楚明?白,裴良玉也听得?明?白。不管世家?们?是面上光还是底子光,她裴良玉做了太子妃,就是世家?的脸面。她底气足,世家?就让人忌惮,她一旦退了,代表的可不只是她一个。简单些?说,那就是当?年世家?盛世时的贵女?们?如何过的,她裴良玉照着过就是。“小?舅舅您顶着这张脸,说自己是老家?伙,谁能信去?”李燚挑眉笑了:“等过些?日子,小?舅舅送你点东西。”李燚说的“东西”,直到裴良玉大婚前日,被李嬷嬷引着,走完一遍封太子妃的礼,方?送到她手?上。那会儿裴良玉才换下翟衣,女?官们?被李嬷嬷领了出去,因有了这个空档,才叫李燚顺顺利利的进来。李燚带来的东西,是一个中等木箱,打?开之后,放得?整整齐齐的,是几大本名册。裴良玉随手?翻了两?本,大到屏风字画,小?到杯盏瓷勺,就连插花用的物件,都写得?密密麻麻,占了一整本。贵重东西不多,可看着前头的名号,便?知道这些?都是有来头的。李燚坐在裴良玉院子的小?花厅里,倒是难得?的规矩:“嫁妆抬数能装的不多,我买了所?宅子,落在你名下,到要用时,你自叫人去取就是。”“小?舅舅这礼物太贵重了些?,我不能收,”裴良玉将名册原样放回箱子里,亲手?关上了箱子。“先?前给你说的,这就已?经当?耳旁风了不是,”李燚道,“多是些?日常使?的,贵重物件也没几样,能怎么用出花来,还得?看你。”“不过瞧外甥女?你这样子,还有的学。”
裴良玉这才恍然,小?舅舅送东西是真,借着这些?东西,试探自己将他那日所?说记住了几分,也是真。她压箱底的银子不少,能生钱的铺子也有,可有些?打?从前朝积累下来的干净物件,却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到的,得?靠底蕴。就说裴良玉桌上那套六色琉璃盏吧,也就不到两?百年。放前朝末帝那会儿,就算珍奇,也顶多几十两?银子的事儿。可搁到现在,前朝没了,琉璃作坊被一把大火烧了,里头匠人四散,这六色琉璃盏成了绝品,价值也就上来了。何况这样成套的东西,缺一只,便?不能再摆出来宴客,如此损耗下来,还能用得?上这东西的,可不就代表了家?族的能耐?“是外甥女?错了,”裴良玉既想通了,便?也不客气的收了,“多谢小?舅舅。”“这还差不多,”李燚满意了,“小?舅舅现银不多,但这些?个东西家?中还是一抓一把,若有缺的了,只管同我开口。”“已?够用了,”裴良玉道,“要彰显世家?底气风范,也不必日日都使?新东西。若真日日都换,那就不是能耐,是个人癖好了。”虽说如今瞧着,她要是真有这个癖好,也不是支持不起,却没这个必要,只要过得?精细些?,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她又何必非得?铺张。李燚见她心?中有数,东西也送到了,便?也没多留。等他走了,二姐敏玉陪着李夫人又来了一回,这一次,她们?送的是避火图与一个瓷摆件。裴良玉只看了一眼,就脸红得?让人扔回嫁妆箱子里去了,明?儿虽是大婚,她可没准备明?儿圆房。反正早和齐瑄说了,她是不想生孩子的,若是喝药,那多伤身,还是从根子上解决问题的好。敏玉见了,想起从前裴良玉和她提过的事,便?假借要与裴良玉再多说两?句,留了下来。屋里没了下人,敏玉抓住裴良玉的手?,低声道:“你该不会,还想着日后不生孩子吧。”见裴良玉不说话,敏玉有些?着急:“你心?里这么想,难道就成了?要是太子知道……”裴良玉想了想,悄悄附在敏玉耳畔:“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敏玉好一阵没敢说话,她看着裴良玉上下打?量了几眼,突然问,“你实话和我说,若真有一日,你和太子互相喜欢,你愿不愿意和他生个孩子?”“没影的事儿,怎么叫我说,”裴良玉道,“何况我肯定是不会爱上他的。”“若真爱上了呢?”“若真是爱上,或许我胆子就大了?”裴良玉不自觉想起了范文晏。可真是奇怪,现在再想起他时,心?里除了惋惜,竟也没什么痛意了。到底时光催人,是她心?够冷。敏玉将这话听在耳中:“我记得?你说,你和太子时常打?赌?”“怎么?”裴良玉没明?白二姐的意思。敏玉唇角微微上扬:“若是五年内你有生育,便?算我赢,若五年外,或是没有,便?算你赢。”这个赌,分明?就是白送的赢,裴良玉自不会拒了:“就这么定了。若你输了,就帮我做件事,若我输了,也是同理。”“行啊,”敏玉伸出手?,和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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