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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心里叹了一声,郡主到底还是没真把郡马当夫婿,面上却笑道:“如今天儿越发热了,郡主又是怕热的,倒是把长衫子寻了出来。”
“嬷嬷忘了?这是软雾罗,最是轻薄透气的。”小洛子解释道。
陈嬷嬷横了小洛子一眼:“就你懂的多。”
小洛子:他今儿也没做啥出格的事儿啊,怎麽陈嬷嬷突然对他有意见了
月下这边还展开胳膊转了个圈给陈嬷嬷,软声道:“嬷嬷看,这样可得体?”
陈嬷嬷心里叹了声,遮得挺严实,笑道:“太得体了。”夫妻之间,倒也不用这麽得体。
月下亲自把陈嬷嬷送出门,对着院中如水月光,轻轻摇着手中团扇。看着小洛子往西边院子去询问宋大人何时安歇,心道如此她也可以看着宋大人,免他过于操劳,倒是一举两得。
夜色中,有小丫头们银铃般的笑声,偶尔风过,梧桐叶就发出簌簌响声,投下的树影轻晃。
西边院中,宋晋也已沐浴换了夏日家常的玉色软袍,半干的头发已用玉簪束起。听到动静,他于廊下转身看过来。
长身玉立,剑眉入鬓,凤眼生辉,真真面如冠玉。
谪仙人一样。
小洛子跟着郡主也算见惯了容貌出衆的人物,此时也不由生出一种似除了太子之尊,其他人竟都难以匹敌分毫的感觉。
他忙又上前两步,行礼回话。
宋晋听完小洛子的话,嘱了时安两句,就随小洛子往东边院子过去了。
后头时安和星远站在书房廊下目送,半晌才道:
“一个月前,真不敢想啊。”
“那谁敢!”
星远压低的声音,“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咱们大人地位稳了?”
“什麽地位?”
“就是郡主总不能宠幸了大人再把人休了吧不能吧?”
“宠?宠你个头!”
真等到宋大人要进来,已经做好準备的月下还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先进了帐子,爬上自己的拔步床,探身拉着璎珞的手道:“就说我车马劳顿,实在困乏,先睡下了!”
璎珞很懂的移开了灯烛。
月下听着宋大人进了正房,门口璎珞小声回话。
过了一会儿,珍珠帘轻轻一响动,宋大人到了长榻边。
月下竖着耳朵听着,一时间不太确定自己此时该是睡熟了,还是隔着纱帘打个招呼。她心中两个小人正在各自拿主意,就见帘外灯火一熄,满室一暗。
两个小人一愣,月下悄咪咪揭开一角纱帘望出去。
月光如水,透过梳妆台雕花窗格,穿过纱窗洒入室内。照出了拔步床前放下的翠色青纱帐。帐子外看不分明,月下握着胸口,也不敢看得太用力,唯恐给宋大人发现了自己此时偷窥的不雅。
房中角落的冰盆幽幽散发着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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