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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银到达方才妖鸟经过的地方,见满地焦黑,角落里还有火光,地上又掉了几块灵州仙派的腰牌,只是没看见人在哪儿。她顺着妖鸟飞去的踪迹继续寻找,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了人声。那三个人躲在了火光之后粗壮的树根下,两男一女,手上都拿着剑,面色苍白惊恐地看向头顶偶尔飞过的黑影,如遇鬼魅。纯白的衣服染脏,两个男子将女子护在身后,那女子已经害怕得失声痛哭。洛银出现时,为首的男子还没看清来人便将剑气指出,洛银拂袖挡开,轻巧地落在了三人面前,道:“我是来帮你们的。”她一身灵气,不是万窟洞天里的妖物,三人看见后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紧张起来:“你是哪派同门?就你一个?可、可叫了烈州、重明的同门弟子前来?”洛银摇头,反问他们:“此处就你们三个灵州弟子?”“不,不光只有我们三个,我们走散了。”男弟子道:“来幸州前,师父特地交代过,以树根为界,若看见树根丛生的洞便不可再前行,我们捉妖也只敢走到那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是被妖鸟抓来的。”“五只、不!六只!”另一人道:“六只庞然的妖鸟,展开双翼几乎能遮天蔽月,它们一爪便可抓起两人,将我们带到这里后用火圈封住出口,也没立刻杀了我们。”洛银闻言,有些惊奇,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除了灵州弟子,你们可在这处看见其他门派弟子了?”洛银问。那两人连连点头:“有的,不止我们,潞州仙派的,还有祁州仙派的都被抓来了几个,只是不知被带到何处了。”将道行低的修道士捉来树根林,封住他们的去路却不杀他们,不是在玩儿,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两名男子身后的女子一直在哭,洛银闻到了血腥味,见她泪眼婆娑可怜得很,低声问:“你受伤了?”那女子大约只有十六、七岁,头上还戴着粉色的珠花,看上去便是爱打扮的小姑娘,对付妖兽根本不行,也不知灵州仙派如何会让她进洞。女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哆哆嗦嗦道:“我、我的脚扭伤了,好痛。”洛银闻言,蹲在她的面前对着她的脚踝勾了勾手指,五指隔空按压了一下,发现只是普通的骨头错位便干脆帮她接了回去。女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洛银起身看向四周,记住了这处位置后对那三人道:“你们想办法将火扑灭,就在此地等我,我先去找其他的灵州弟子,待找到了人后便会一同带来。”妖鸟用火围住他们,除了不让他们逃跑之外,此地昏暗,火光可做指引标记,方便它们再度寻来。那三人无可依靠,也只能听从洛银的安排,两名男子前去灭火,女子抱着扭伤的腿依旧哭哭啼啼的。洛银正欲离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叫她脚下停顿,回身望去,她险些岔气。被她一路破开的树根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从路面穿行若不小心便会被划伤,谢屿川几乎是不要命地从荆棘丛中爬了过来,手脚并用地拨开眼前碍事的树根,掉落一地的晶石微光笼罩着他,他的脸上、肩上、胳膊上、腰上、腿上,无一不被划出或大或小的伤口。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紧紧地盯着她,即便看见了洛银,谢屿川的动作也未停下,反而加快脚步,浴血奔来。洛银的呼吸都停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在谢屿川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抱住她,身上的血污染红了她的粉裙时,洛银才慢慢回过神来。“你……”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谢屿川将她抱得很紧,紧到洛银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声音低哑,似乎带着哭腔地质问她:“你为何不等我!为何丢下我!”洛银眨眼回神,摇头解释:“我、我没有丢下你,我不是与你说了原地等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一个眨眼你就消失了。”谢屿川的心跳得很快,砰砰紊乱地砸着胸腔。只要再想起洛银当时放下他的手,破开树根丛离去的背影,谢屿川便觉得心被一只长满长刺的手捏住般,无法呼吸,疼得发麻。“我见那妖鸟飞过,急于救人,我也的确说了……”洛银的话止住了,她想起来自己喊话时,似乎已经离谢屿川很远了,当时谢屿川的声音传到她这儿也是模模糊糊的,也许他真的没听见。他的呼吸很重,一张脸埋在了她的肩窝处,每一道炙热的气息都隔着衣裳洒在了她的皮肤上,那双搂着她腰的手还在颤抖,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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