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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治岩的话还未说完,便察觉背后一凉,一柄锋利的长剑划破了他的肩膀直直地钉在了茶楼的墙面上,惊动了满茶楼的人纷纷看来。鲜血喷了一地,立刻将锦衣华服染红,胡治岩心惊未平,噗地一声跌坐在了地上。方才若不是他推了殷槐那一把,划破他肩膀的剑恐怕便已经穿过他的心口了。殷槐与烈州弟子见剑光回身望去,只来得及瞧见一抹黑影迅速于众人眼前略过,带着冬季的寒风入了茶楼里。谢屿川几乎是冲着将洛银抱起,他那力度,险些叫洛银的护体真气把他弹开打伤了!洛银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谢屿川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茶楼外所有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护在她的脑后,不知是因为来得匆忙还是气的,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钉在茶楼墙面上的剑嗡嗡直响,受灵力催动回到了谢屿川的身边悬飞,发着幽冷的寒光,随着他缓慢转头看向坐在茶楼外的胡治岩,剑身方向改变,剑尖对准了对方。有杀气。烈州弟子纷纷拦在了胡治岩身前,为首的祝钦握紧腰间的佩剑,好言道:“这位少侠先别动怒,不论何事,咱们都可以坐下好好相谈。”“祝师兄,你还和他废话什么?!”胡治岩捂着肩膀,鲜血染红了整条手臂,他咬牙切齿道:“你没看见这小子险些要我的命了吗?!你说他要砍断我的手是误会,现下你亲眼所见,可知不是误会!快帮我报仇!”殷槐封住了胡治岩的几处穴道,避免他流血过多。“你听见了。”谢屿川的声音很低,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冷冽:“他不想谈,恰好,我也不想谈。”长剑嗖地一声朝胡治岩过去,根本不管他身前拦了人,若是旁人阻拦,他便要先解决了那些人,再杀胡治岩。祝钦的道行不比殷槐低,他立刻察觉到了眼前男子剑中的戾气,不得已拔出腰间的佩剑,以威压震慑对方道:“胡公子已经不打算与你怀中的女子为难,可你却出手伤人,此事是少侠不对在先,现下还要纠缠不休,莫非真当我烈州的百姓是好欺负的?!”“言语欺辱,便不算为难?”谢屿川讥笑时,唇下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周围的人顿感刮来的北风更寒了些,似是卷着冰渣吹到了人的脸上,风中飘浮的一粒粒晶莹细碎,像是今年冬天来的第一场雪。胡治岩嘴脏,祝钦也是知道的,这一点他不占理,可对方不该动手伤人,他更不会任由胡治岩在自己眼前被杀。“少侠,此事我不与你为难,胡公子出言不逊在先,你动手伤人在后,双方皆有过错。”祝钦道:“不如我请胡公子给你怀中的姑娘致歉,你也需去胡家赔礼,如此可行?”“不行。”谢屿川的双眼透过人群缝隙,冷冷地射向胡治岩:“我只要他的命。”长剑冲开人群,修为低的弟子不得不被剑意冲破站位,连忙往两边退去。泛着银光的剑带着破空声,卷起了地面落叶,迅速往胡治岩的脸庞冲去。似是一声钟响,殷槐与祝钦同时出手拦下了谢屿川的剑,可少年的杀意不减反增,哪怕拼个肝胆俱裂也要杀了胡治岩。洛银如何察觉不到在场三股灵力的冲撞。祝钦出于君子仁德,并未使全力,殷槐也是忌惮上一次修远为在他之上的威压,不敢冒进,唯有谢屿川在他们的阻拦下,不顾一切地耗尽身体里的灵力要去杀那个人。“收手,屿川。”洛银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不必杀他。”谢屿川闻言,回眸看向她时眼眶中带着血丝,委屈又愤愤不平:“可他侮辱你。”“没必要为杀他耗尽气力。”洛银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力气一点一点卸下,长剑的攻势终于不那么迅猛,转而回到了谢屿川的身边。的确没必要。若洛银想要胡治岩死,动动手指便可以收走他的命,杀了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洛银看他,如同凡人在看一只过马路的癞蛤蟆,恶心,可也没必要踩爆它来脏了自己的脚。她知道小狗是想为她出气,谢屿川有这个心就行了。说来,洛银仔细回忆过去,真正能把她护在身后的人好像也只有谢屿川。他明知道自己不会遇上危险,也不会被这些人欺负了去,可仍用身躯挡住了她。不止一次。在霍城发生的灵力相冲的爆炸,谢屿川丢下糖葫芦护她。在重明探洞时遇见的箭雨,谢屿川也把她护在了身后。眼下与之前一般,他当真是一次也没有缺席地、身体力行地表达对洛银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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