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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姜清婉是双生子,出生时帝国祭师曾预言,“双姬临世,天谴将至”。
母后为护住亲生血脉,不得不瞒着父王将我送出宫去。
直到凛朝来犯,强以长公主为妻。
我亲爱的母亲才想起了我,好言劝我须以大夏基业为重,代妹出嫁,以一人身换众生稳。
可我不愿,因为我心上已住了一人。
……
宫里太监找来的时候,我正弯腰给我的小马驹喂青草。
小马是迟暮从东市买来的,整整花了他半年工钱。
他把缰绳交到我手上时,开心的笑出两个小酒窝,“给阿言,小马。”
迟暮不是上京人,是战败被劫掠来的战俘,被我家主子以二十钱的肉价买来的奴隶。
第一次见他,是个夏初的徬晚,我被吩咐去给他送饭。
窝在草垛里的人,满身的血污和灰尘,凄惨的如同被人抛弃的狗狗。
原本穿在脚上的鞋子也不知何时丢了,几片破布挂在过大的身体上,为他留存最后一丝尊严。
我敲敲碗,看他从干草堆里受惊般爬起。
一双眼睛亮极了,宛如夏夜坠在穹顶的两颗星星,无辜里带点受伤。
我从没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也没有人肯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
和他比,我也不过是个主子买来的奴才,没有尊严,日子的好坏随主子心情起伏。
我确信,我是在和他对视的第一眼喜欢上了他。
像两只遭遇了太多殴打驱逐的流浪狗,偶遇的一瞬,便生出了再难割舍的依恋。
所以在穿上华服,带上美冠的愣怔中,我还不忘托人去郊外的驯马场找他。
但是宣旨的太监并不会因为叫我一声“大王姬”,就会多给我几分耐心和尊重。
傲慢和鄙薄长在了他唇边,拢袖看一眼东边渐渐西斜的日头,开始不耐地催促,“王上和王后正在宫中翘以盼,大王姬还是立刻起驾吧。”
被塞进轿辇时,我看到了我曾经的主子,正跪在我脚下,抖如筛糠。
全然没了往日打骂我的暴怒,我想这旁人口中“天上掉馅饼”一般的美事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但我更多的只是想看到迟暮,心里忧虑,他若是夜里下工回来寻不到我,要担心的。
入宫的第一晚,我并未见到我的“父王”和“母后”。
而是被扔进了黑色的大木桶,过高的水温烫的我头皮麻。
三两个嬷嬷只管把我朝更深处按,我挣扎着呛了几口水,她们才肯卸下落在我肩上的力气。
但是手上的澡巾一刻也不曾停,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怀疑自己的脏污。
帘外时不时传来几声窃笑,我不懂那笑声里的含义,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娇气的叫嚷。
“那个养马女在哪儿?”
门被推开,一股风吹进来,让我泛红刺痛的身体因片刻凉爽有了短暂喘息。
嬷嬷再顾不上总管的吩咐,匆匆给我穿了件寝衣,等我出了帘子,迎面对上的是一张灿若娇花的面庞,骄矜贵气的令人不可逼视。
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眼里的轻侮更是让我忐忑。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她已经用一声哂笑给我们的开局定了不可逆转的基调。
“就你?呵!也配是我阿姊?”
“跪下!”她语气极鄙薄,环胸的姿态更是傲慢,连她每一次浅淡呼吸都似乎阐述着我们的云泥之别。
身边跟随的嬷嬷上前小声制止,“王姬使不得”,宫规礼仪让侍从保留最后一丝清醒。
但是当我迫于无形威压伏地时,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我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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