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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自报家门,省得我告状的时候再去找了。花辞扫了他一眼,略一点头,伸手把小金毛拨开。弯道,弯道,又一个弯道。狂风呼啸,花累被风力狠狠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平时缠绕在指尖的风在这一刻随时可以化作利刃,夺走他的性命。可花累从没看过表盘一眼,死死抵着油门,全然不顾时速盘的指针直逼三百,雨水打湿他的脸颊,他甚至于还在马达的震耳隆隆声中大笑。他在笑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笑自己藏了七年的优柔寡断,七年的怯懦,七年的卑鄙念头吗!可我真的只是……爱他而已,不想伤害他。头盔像重铁一样压迫着他的头颅,逼迫他处于微微的缺氧状态,花累的心脏因此兴奋到了极点,疯子似的狂笑,汗津津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在夜色中闭上眼睛,踩着油门冲向终点。身材火辣的美女在寒夜里依然身着单薄,扭动着肢体挥舞了一下旗帜,宣布他的胜利。花累直到从车上下来时头还是懵的,疯狂仅仅占据了他的耳膜几分钟,就让外界的所有喧嚣和他隔起一层厚重的屏障。旁边人围上来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可就在这样的状态里,他准确捕捉到终点看台下的哥哥,身姿清贵的立在伞下,一脸冷淡地看着自己。他是神。而我,只是他睥睨下的众生之一。花累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发热狂跳了起来,肾上腺素再一次狂飙,目光贪婪而凶狠地插进花辞的身体,如同一只快要叛变主人的恶犬,小心地隐藏起锋利爪牙。花辞本以为自己的愤怒会在到达顶点的一刹那被引爆,可真的看见花累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却像一只突然被松开的饱胀的气球,轻轻地“噗嗤”一声,就泄了气,满心疲倦和无力。我一定要“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脾气?”雨水顺着花累的发梢滴落,滑过他的眉骨,把他本就浓烈锋利的面容描摹得更具压迫感,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好像能够完全包裹住花辞似的。直到这一刻,花辞好像才有些恍然。啊……他已经长大了啊……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在这样的距离时,自己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你觉得我是在跟你闹脾气吗?”花辞闭了闭眼:“我是让你回答我,不是在让你问我问题!”他的声音控制不住抬高,引起周围一堆人侧目,邓姝他们几个人也挤过来,看到这两兄弟对峙的场面,不知如何是好。花累抬手刮了一下滑到下颚的雨水,明显也是怒意涌向心头。那截断指撞入花辞眼帘,再次把他濒临爆发的怒火压回去:“我不想在这跟你吵架。”“好啊。”花累顿了一下,吝啬地吐出两个词,狠狠拧住他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反手撑着伞往下一罩,把人裹挟在怀里就往外走。他动作又凶又粗鲁,花辞被他拖行出去三四米才反应过来,手腕骨像被铁石禁锢着似的生疼,甩都甩不掉。雨水比之前落得迅疾了不少,噼噼啪啪打在伞面上,花辞周身被花累湿热的气息包裹着,身上却干爽如初,只听见他的心跳声比雨水更凶。司机本来还坐在车上等得有些昏昏欲睡,车门猛然被拉开,就看见花辞被重重摔在车后座上,他吓得声音还没露出来一点,就被花累瞥过来的一眼吓得憋了回去,在花累的眼神下颤颤巍巍地下了车。车后座铺了毛茸茸的水貂毛,花辞被摔上去时倒不觉得疼,只是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的不辨东南西北。很好,这小兔崽子是真要上天了,从小学的散打,全用来摔他哥了。花累“砰”一声摁开柜子,抽出一条干毛巾,没管自己被雨水浇了个湿透,先把他还眼前昏花的病秧子哥哥扯到身前,使劲儿擦那被打湿一点的头发和后颈儿。花辞被擦得生疼,手腕被反拧着动弹不得,咬牙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来,你再用点力!把我头发全薅了,我这后脖子也不想要了,你直接给我拧断最好!”花累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盯着花辞一片艳红的脖颈,抬手狠狠掷下毛巾,在花辞耳边略过一道风声。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花辞也不忍了,一把拎过花累的领子吼:“你他妈跟我犯什么混呢!”半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体上,勾勒出身形轮廓,以及紧绷着的肌肉,并不宽阔的车厢内融夹着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花累看着他哥气红的薄薄眼皮,突然松弛下了身体,冷漠敷衍地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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