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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细数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销金窟,醉月镂金算得上一个。
其内美人美酒,赌坊设施一应俱全,天下无数奇珍异宝,都能在赌桌上见到,无数英雄豪杰可谓是削尖了脑袋都想入内见见世面。
但其因位置较为隐蔽难寻,且入内需要人接引,是以江湖中能够真正见到其中景象的人并不多。
此次姒泇相邀之地,正是醉月镂金。
丝竹管弦悠扬入耳,醉月镂金内灯火辉煌。
不似寻常青楼的庸俗艳丽,其布景装潢颇为古典雅致,无论是纱幔上的点点流光,烛火上雕刻精美的纹样,还是不落俗套的淡香,都能看出醉月镂金颇为雄厚的资本。
姒荼踏进门内走了两步,就被几位热情的姑娘围住了。
这里的姑娘穿着十分大气明艳,容貌姣好却不刻意卖弄风尘,只乐呵呵询问姒荼是来寻人还是作乐的。
姒荼从怀里掏出一个帖子,递给为首的姑娘,浅笑着道了声有劳。
那姑娘颇为爽利地打开一瞧,便抬手让其余的姐妹先下去,自己带着姒荼上了楼。
房间里,姒泇靠在美人榻上,左边享受着美男力道舒适的按腿,右边张嘴吃下美人亲手剥的葡萄,喝着小酒听着曲儿,好不惬意。
见姒荼推门进来,她哟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笑道:“本圣女原还担心你在外求医蹉跎数日,会单薄上不少,还特意在这醉月镂金里借了厨房,亲手给你炖了两个大猪肘子补身体。”
她美目流盼,上下打量着姒荼:“这看着,气色倒还好上了不少。”
“唉,你下山那日,嘴唇白的跟死了三年似的,本圣女这些日子真真是担心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她张嘴接过旁边美人递来的荔枝,思索片刻,打趣姒荼:“依我多年来的了解,你那不知爱惜身体的性子是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好的。”
姒泇起身,在姒荼边上围着转了两圈,脚腕上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衣服,这簪子,哟,花了不少心思啊。”
她倏地凑近,打趣姒荼:“出来一趟,这是遇上小情郎了?”
“可以啊,瞧着把你养得还不错。”姒泇自顾自地啧啧两声:“这就对了嘛,你也到年纪了,身边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好,哪家教主像你似的,把日子过得跟守贞节牌坊一样一样的,教中多少男男女女想爬你的床,你却看都不看一眼。”
姒泇转悠够了,又躺回榻上,终于给了姒荼说话的机会:“说吧,是哪家的小情郎啊?”
姒荼瞧着那边没个正形的圣女大人,有些无奈:“不是情郎。”
对别人演演戏也就罢了,面对姒泇的问询,姒荼下意识想给楼岸增加点好印象。
他抿了抿唇:“是......楼岸。”
姒泇闻言,原本有些困倦半眯着的眸子刷的睁开了。
她翻身坐起,觉得有些荒谬:“楼岸?”
“五年前那个让你回教后茶不思饭不想的楼岸?”
姒荼摆摆手,觉得她有些过于夸大其词,但细想后觉得也没什么大毛病,于是又点了点头。
姒泇摇头感叹:“一别五年,你俩还能在茫茫江湖中遇上,还真是有缘。”
“不过按你说的......”姒泇疑惑道:“不是情郎还能是什么?给吃给喝给银子花的衣食父母?”
姒荼叹口气,心想我这还没把人追到表明心意呢,还是别在姒泇面前坏人楼二公子清清白白的名声比较好,以便为将来迎娶楼岸进门多一分助力。
于是他默默鼻尖,老实道:“不是情郎。”至少现在还不是。
“顶多......”他想了想道:“算知己......?”
楼岸站在门外,隔着那扇雕花金丝木门,活生生气笑了。
他原是来接姒荼回客栈的,到了门口发现两人还在谈话,便不准备打扰,谁知在离开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知己。
楼岸盯着那扇门,点点头,心想:
我可去他妈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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