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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也被她吸引,看得呆了去。
随着她的舞蹈,一排笙箫乍起,有人在唱:
胡腾身是凉州儿,肌肤如玉鼻如锥。
桐布轻衫前后卷,葡萄长带一边垂。
帐前跪作本音语,拈襟摆袖为君舞。
安西旧牧收泪看,洛下词人抄曲与。
扬眉动目踏花毡,红汗交流珠帽偏。
醉却东倾又西倒,双靴柔弱满灯前。
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
丝桐忽奏一曲终,呜呜画角城头发。
胡腾儿,胡腾儿,家乡路断知不知。
是李生所作之《胡腾儿》。
乌洛兰舞罢,胡鼓声再度响起,却是一人一鼓上了台,那人正是伊拉勒。
乌洛兰眼睛一笑,配合着鼓声,绕着伊拉勒舞动。
胡鼓铿锵,胡舞妖姣,眼波流转之间,一人钦慕,一人不舍。乌洛兰的眼泪随舞姿洒落,飞溅到伊拉勒的胡鼓上,发出遗憾地叹息。
末了,随着鼓声顿停,乌洛兰犹如一只蓝色的鸟雀悄然飞走,伊拉勒伫立台上,许久才收势离开。
座下响起阵阵欢呼,胥姜心头余韵难熄,乡愁、离愁,感同身受。
楼云春捏了捏她的手,她回神望去,对上他安抚的眼神,心头顿时安然了。
伊拉勒回来,胥姜赶紧收回手,假装没瞧见楼云春不满的神情,对伊拉勒夸赞道:“都说胡人善舞,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难怪连宫里的贵人们也为之着迷,争相效仿。”
伊拉勒骄傲道:“乌洛兰是咱们这儿最好的舞姬,任何人都会为她着迷。”
“是的,连我都看呆了。”
说着,便见乌洛兰远远的来了。可走到中途,一名男子却将她拉住,往他座位上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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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顿时皱起了眉头。
伊拉勒起身走了过去,将乌洛兰护在了身后,可那名男子却不依不饶,非要让乌洛兰去陪着喝酒。
见乌洛兰不肯,便拔高声音讥讽道:“一个胡姬,一个舞伎,既然出来抛头露面,还装什么清高圣女?”
伊拉勒沉下脸,“嘴放干净些。”
那人却是越说越难听,“都出来卖了,还怕人说?”
乌洛兰不卑不亢道:“乌洛兰的舞不是卖的,人更不是卖的,还请客人自重。”
那人被下了脸面,脸涨得通红,“谁不知你们胡女放荡,人尽可夫,在台上跟男人眉来眼去,台下却跟我面前却装起来了,莫不是打量我出不起钱,看不起人来了?”
伊拉勒一把揪住那男子的衣领,“出去打听打听,咱们桑家瓦子,从来不做皮肉买卖,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来欣赏歌舞戏的,要找女人去妓院,别脏了咱们这好地方。”说完又冲里头喊道:“来两个人,将他给我扔出去。”
说完便要叫人把男子带出去,那男子却嚷道:“谁敢!我乃当朝户部侍郎的同宗子侄,大哥是京城第一书局的东家,你要敢对我放肆,我明日便让人封了你的铺子。”
此时桑家瓦子的掌柜见起了乱子,过来打圆场,他先让伊拉勒将人松开,随后替那周公子赔罪。掌柜是个汉人,在桑家瓦子这些年,见惯了这种事,三两句便将那周公子给说和气了。
可那周公子末了,却非要乌洛兰喝酒赔罪,掌柜知道这人得罪不得,便只好劝说乌洛兰。
伊拉勒不肯,却被乌洛兰拦住,她忍着屈辱,斟酒去敬那周公子。那周公子得意,正要去接那杯酒,却被一只手横过来,抢先把酒杯接走了。
正是胥姜。
胥姜将酒慢慢饮下,冲乌洛兰笑道:“乌洛兰的酒应该敬给朋友,不应该敬给犬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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