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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贺白洲照旧约了邵沛然吃饭,这次定的地方稍微远了一点,在一处僻静的湖边。店铺直接就开在船上,菜色是从湖里现捞的各种河鲜,还有一些应季的时蔬。不但味道很好,而且新奇有趣,更重要的是菜色清淡,比较适合邵沛然。她简直是使劲浑身解数,终于说动了邵沛然,心下不免也有些暗喜。船上的客人注定不会很多,周围又都是湖光山色,远离城市的喧嚣,不但能品尝美食,还可以兼赏美景,比高档餐厅里的包间更有风趣。在这样的地方相处,当然更容易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等她兴冲冲驾车赶到地方时,邵沛然已经提前到了。跟她一起到的,还有她带来的四位客人。其中有一个是贺白洲的熟人,一看到她,就兴奋地站在船头挥手打招呼,“贺白洲,又见面了!”正是贺白洲在澳洲时,曾经给她当过一段时间导游陪玩的陶雪芳,也是邵沛然的好友。她旁边还站着三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也都正朝这里看来。反倒是邵沛然不见踪影,估计是在船舱里。贺白洲:“……”大概是因为邵沛然回国的时间太短,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在忙公事,除了自己之外估计没有别的私人应酬,所以才给了她错觉,以为只要成为了邵沛然的朋友,就可以独占她。但实际上,邵沛然跟她不一样。既然在商场上打拼,连许乘月那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应酬起来都轻车熟路,何况是邵沛然这种明朗爱笑的性格?只要她想,朋友不要太多。而这一点,也得到了陶雪芳的验证。在贺白洲问起她们怎么会突然过来时,她毫不迟疑地道,“沛然在这里,我们当然要来看看。原本还有不少人想来的,可惜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根本腾不出时间,只有我们四个最闲,所以才被选为代表。”“……沛然的朋友很多吗?”贺白洲有些心酸,又不太愿意相信,忍不住追问。“哈哈,那当然啊!”陶雪芳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她连你这种朋友都有,我也没觉得奇怪呢!”贺白洲:“……”她心里更酸了。毕竟她还是蹭着陶雪芳,才叫了一声沛然,当着邵沛然的面,还从来没有这么亲近地叫过。——虽然在很久以前,她曾经玩笑一样说过以后要叫她沛沛,但事实是,至今为止,她都只能客气地称一声“邵总”。这种称呼,放在更亲密的关系里,算是一种情趣。但是在她和邵沛然之间,却只能说明,她们的关系确实就到这个程度。还没等她追问“什么叫我这种朋友”,陶雪芳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笑着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哦!其实沛然这些朋友里面,十个估计有八个都想追她呢!”贺白洲又遭受了一次暴击,忍不住棒读,“真的吗?我不相信。”“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所以才只做朋友啦!”陶雪芳笑嘻嘻地说,一点都不知道这番话对她的交谈对象造成了多大的刺激。当然,邵沛然追求者很多,这是贺白洲可以想象的事。她这样一个人,真的认识她,了解她,有几个人能不被她吸引呢?但是残酷的现实真的摆在眼前,感觉又不一样了。贺白洲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但另一方面,又不免为从前轻率而唐突的自己点蜡。说真的,邵沛然现在还能搭理她,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而接下来的发展,更让贺白洲下定决心,不能只是保持朋友关系。——因为陶雪芳等人的突然造访,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邵沛然都没有再接受她的邀约。上次不得已把人带去,是因为她事先也不知道这些人要来,已经答应了贺白洲,不能失约。很显然,她并没有让贺白洲进入自己的交友圈的意思。贺白洲数着日子,等陶雪芳等人离开。好在这些人虽然闲,但也不能久留,预计的行程只有一周。然而就在贺白洲算计着时间,准备再次对邵沛然发出邀请时,她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直到这时,她才恍惚地意识到,时序已经进入了六月。而自己这段时间,心神都放在邵沛然身上,竟然完全忘记了——她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虽然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但是贺白洲的生日,用的是阴历。她的生日在端午节,在现代人听起来可能是个好日子。但在旧时人们的观念之中,五月是恶月,端午是恶日,“赴官者顿不敢发,生子者弃不敢举”,在五月尤其是端午出生的孩子,更被视为“灾星”,上克父母,下克亲友,是为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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