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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的屋瓦变成半透明的颜色,黑沉沉的天空里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王元姬的眼睛。
原来,她一直观察着所有人的动静。
王元姬叹了口气,声音浑厚而低沉地响起:“真麻烦。我就知道会这样。”
空中出现纤纤玉手,拈兰花指,压下来,王元姬高喊,“曹云!”曹云茫然抬起头。王元姬在失魂落魄的曹云额心轻轻一弹。曹云晕了过去。
王元姬以命令式的口吻道:“小孩,给老娘出来!”
温朔左手拉着曹云,右手拉着林舒,留恋地看一眼碎如齑粉的陶泥小人,从王元姬的眼睛里飞了出来。
王元姬手中的茶早就凉了,站起来,走到水台子上喊:“阿铃!把公主殿下也拉下去!麻烦死了,又多了个病人!”
阿铃从水台子外面的黑夜里飞进来,扶着曹云离开。
温朔看向林舒,问:“长琼,你怎么来的?”
林舒用手指轻拍起水泡的半张脸,“藏弓兄,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裹着棉被好好在榻上躺着,一下子,人就飞到曹姑娘眼前,一下子,又看到她要自尽,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能用手抓。我才知道,鬼也会流这么多血。真是学无止境,鬼生无涯。”
王元姬用手指揉太阳穴,轻叹,“小孩,把这个书呆子领下去,这一日夜实在太过漫长,我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温朔和林舒退出去,恰巧碰上闻声而动的谢渊。温朔把往水榭里虫的谢渊用手臂圈回来。
谢渊一张俊脸挂满印章,倒像是和谁打了一架,一边用袖子抹脸,一边问:“我一不在,你们就搞个这么大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小师妹也晕了?事情有进展了?”
温朔道:“是小师妹缚了他。”
“明白,小师妹是全民偶像,负尽天下人的心。”谢渊顿一顿,虎口勾住袖子,“啪叽啪叽”搓印泥,“人家是满门忠烈,咱们鬼宿满门——负心人。”
温朔沉了口气,叹了口气,“不是。谢渊,你听清楚,是小师妹——缚了纯阳子。”
谢渊脸色一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甩头甩出叠影,“做实了。咱们鬼宿真就没一个好人。这下怎么办?对小师妹上老虎凳、夹指板,对她严刑逼供把‘引’给逼问出来?朔朔你来。我可下不去手。”
温朔转向林舒,“长琼,我有一件事情托付于你。你马上回了了书院,把蛾眉月留下来的所有东西——日志、狐毛,一切能够想到的统统烧掉。”
林舒愣了一下,不及说话,已被温朔往外推,“来不及解释。麻烦你了,长琼。”
林舒这只鬼离开后,谢渊问温朔:“你又是闹哪出?”
温朔道:“魂、引、牺牲、施术者,魔教要复活蛾眉月,必须凑齐这四者。不管有没有可能,我们都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织娘已死,天下会用缚神仙索的只有小师妹。我怕魔教会对小师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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