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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声音里有几分颤抖:“前……前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不知是生是死。”
闻言,乔棣棠掀开了马车一侧的车帘,朝着外面看去。雨依旧下着,城外的雨似乎比城内更急了些,打在树叶上发出来啪嗒啪嗒的响声。透过雨帘,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袍的男子正坐在地上,身子斜靠着身后的树。
男子浑身上下都是血渍,经过雨水冲刷,晕染了整件衣袍。他的手中亦握一把带血的长剑,看起来十分锋利。男子衣衫微微敞开,露出来大片肌肤。双目紧闭,浓眉紧紧皱着。他的脸上满是血渍,看不出来本来的面貌。
不过,从隐约的脸部轮廓来看,当是极佳的样貌。
此刻男子脸色惨白,的确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乔棣棠目光落在男子的衣衫上,道:“下去看看。”
护卫拿了一把褐色的油纸伞,朝着男子走去,还未近身,就见男子手中的剑突然动了一下。护卫连忙停下了脚步,看向乔棣棠。
这男子浑身浴血,想必和人有了冲突,手上不知是否沾了人命。
乔棣棠本不想惹麻烦,只是碍于男子身上那熟悉的衣裳,道:“将他送去城中的医馆吧,再去通知一下宋夫人。”
这男子穿的衣裳是玉轩的,玉轩的主人是宋夫人。玉轩是一间雅室,富贵人家很喜欢去那里听听小曲,看看舞。唱曲和跳舞的既有女子,也有男子。
乔棣棠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江南,对云城甚是熟悉。昔日她常与苏罗幕一同去玉轩。因齐家和苏家都是生意人,故而和宋夫人有些来往,彼此也算有些交情。比如男子身上穿的这一身衣裳就是出自他们齐家。
幸而今日她为了将母亲的东西带回府中安排了两辆马车,不然也不好安排这男子。
说罢,乔棣棠又补了一句:“悄悄送过去,莫要暴露了身份。”
她倒也不是怕了这件事,只是她马上就要离开云城去京城,万一惹上麻烦就得多停留两日。
护卫跟在乔棣棠身边多年,隐藏身份的事情没少做,听到自家姑娘的吩咐,立即应道:“是,姑娘。”
吩咐完,乔棣棠合上了车帘。
她没注意的是,满是血渍的男子突然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皮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马车继续朝着道观驶去。
到了道观,乔棣棠先去前殿拜了拜,这才去后殿寻母亲。
乔棣棠过去时尉迟蕴正在做晨课,她等在了外面。等了约摸两刻钟左右,晨课结束,尉迟蕴在林嬷嬷的陪同下从殿中出来了。
看到乔棣棠,林嬷嬷眼前一亮,提醒自家夫人:“夫人,大姑娘来了。”
尉迟蕴顺着林嬷嬷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了数日未见的女儿。
乔棣棠上前几步,朝着尉迟蕴行礼:“女儿见过母亲。”
尉迟蕴朝着女儿点了点头:“嗯。”
母女二人在外面并未多言什么,乔棣棠代替了林嬷嬷的位置,扶着尉迟蕴朝着一旁日常休憩的小院走去。等到了屋里,尉迟蕴坐下,这才开口询问女儿:“今日下着雨,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不喜旁人打扰,故而和女儿约定十日一见,此刻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五日。
乔棣棠看向母亲,道:“母亲,我想去趟京城。”
闻言,尉迟蕴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流露出来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回去吗,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
正月里尉迟蕴在府中,那时伯府陆陆续续来了几封信催女儿回京。
见母亲误会了,乔棣棠忙解释道:“女儿去京城不是想回伯府,我想去见罗幕。”>>
尉迟蕴诧异:“见苏家那个小姑娘?”
乔棣棠:“对。年后女儿给她写了几封信都不曾收到回信。罗幕说过年忙,正月里不得空回信,二月里就得空了,可如今已经三月了,女儿不仅没收到回信,还有一封信被人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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