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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病人家属安鹤一的状态也没好哪儿去,一样脆弱的他现在是不允许穆向远离开他的视线的。这个点去神外办公室,除了彭小鹏没其他人。穆向远一出现,彭小鹏立刻来了精神,眨巴着眼睛观察着。这是穆向远第一次来同安附院的住院部,虽然安鹤一一直在这儿上班,但没事儿谁愿意进医院参观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专门有一边摆着脑部、脊柱还有人体模型,穆向远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要不是他是安主任的家属,估计还有点受不了这阵仗。安鹤一的办公室在一个隔间里,他一般都敞着门,今天穆向远进来之后,他把门关上了。“你要是困了,我带你去休息室,或者你在这沙发上歪一会儿。”安鹤一从柜子里拿了件新白大褂穿上。穆向远笑了笑,坐上沙发瞅着安鹤一:“你忙,我看着你就成。”“我有什么好看的。”安鹤一小声嘀咕着,但没强烈反对。穆向远还是笑,不再解释。他一手支在脑后,直直地看着投入工作的安大夫。春日里,午后的阳光还不烫人,透过百叶窗洒在两人身上,暖和和的。时间似乎回到了七年前,穆向远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安鹤一。虽然无声,可安鹤一不论何时抬头,都能对上那道炙热的目光。现在也一样,穆向远的爱意从未减少,如果安鹤一此时抬起头,想必也会吓一跳。只是穆向远爱不减,这背的包袱却越来越重。背上来,不好取。他有些无奈地抓了抓脸蛋,自嘲地笑了笑。安鹤一没转头,眼睛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的文件上。他清了清嗓子:“向远,先治病,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逃避虽然能粉饰太平,但我不想这样对待咱俩的关系。”安鹤一看过去,“我不会放弃你的。”穆向远张了张嘴巴,一时之间没说出话。安鹤一起身给他接了杯水,又补了句:“不管你是什么病,相信我,我都有办法给你治好。”这一句,直接击中了穆向远内心深处的那点。不管他是什么毛病,他都进了医院,就不可能不忐忑。他不敢跟安鹤一说,归根到底,还是怕自己可能拖累安鹤一。可安鹤一是个大夫啊,他不会放弃穆向远更不会放弃给穆向远治疗。是倾家荡产还是后半辈子被拴住,安鹤一都不会放弃。只是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安鹤一按了按穆向远的手,嘱咐道:“喝点儿热的。”穆向远不知道的是,安鹤一正在查阅空勤人员体检的医学鉴定标准,里面详细描述了疾病类型,以及飞行员得了某种疾病并接受治疗后,多长时间可以复职。如果穆向远得的是脑部疾病,再做个开颅手术,想要重返蓝天就有些困难了。安鹤一皱着眉头,稍稍舒了口气。卢主任快五十岁了,肚子圆滚滚的,见到安鹤一和穆向远先感叹了一会儿。“还是年轻好啊,瞅我这怀胎五月的肚子。”卢主任轻轻一拍,肚子滚了滚。安鹤一笑道:“你真怀孕了,产科得愁坏了,血压血糖血脂,就没一个合格的。”“谁说不是呢。”说着,卢主任从抽屉里摸出降糖药。短聊之后,卢主任开始询问穆向远的情况。他听一会儿“啊”一声,脸上带着迷之微笑。穆向远心想,这个主任还挺有自己的节奏感。等穆向远说完,卢主任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你俩是两口子吧?”
穆向远一愣,安鹤一笑起来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卢主任指指自己的眼睛:“我观察的,穆机长说他打呼噜影响人睡觉时,不自觉地瞟你。”“为啥瞟你呢,那肯定是你俩睡一被窝么。”“那我俩就不能是室友吗?”安鹤一笑意更深。卢主任大咧咧地摆手:“室友你还亲自陪着看病啊?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还真是,卢主任上学的时候研究方向是眼科,可是上班之后却发现自己在耳鼻喉上更有天赋。穆向远不禁感叹,这才是真的,技多不压身。卢主任先触诊,然后又用内窥镜检查。“哎哟哟,长这么多啊。”卢主任一惊叹,穆向远心里一揪。安鹤一也站在屏幕前,卢主任耐心地说:“看见没,这都是息肉,鼻中段都是。”“性质呢?”安鹤一问了句。卢主任“啊”了一声,穆向远紧张地眨巴着眼睛,心想卢主任说话怎么总是大喘气。“基本可以判定是良性的,分界清楚,也没有样变。”卢主任轻快地说,“再做个鼻部ct确定一下。”卢主任放下仪器摘了手套:“哎,穆机长,你不会以为你流的是脑脊液吧?”被说中的穆向远愣在原地,卢主任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就是大鼻涕。流鼻涕不来看耳鼻喉,先跑去看神外,真有你的。”“我见过鼻嗅神经瘤误诊成鼻息肉的,还没见过一个简单的鼻息肉觉得自己脑瓜子坏了的。”卢主任神哉哉的,“这有时候懂太多啊,也不好。”这一段一段的话,说的穆向远直脸红,他坐上椅子问:“嗯,要做手术吗?”“嗯,对,你都头疼了,得割了。”卢主任开着住院证,“看在你家安大夫的面子上,我尽快给你手术,不过也得排两周。我先给你开点药,期间有什么事儿立刻联系我。”“啊,安主任,要不安排穆机长住神外吧?”卢主任眼睛一亮,“给我省一个病床。”安鹤一正色道:“那不行,我们科室就没有一天不是满员的。”“哈,谁不是啊。”卢主任不服气地把单子推过去。穆向远感觉自己跟个西瓜似的,被这俩主任推来推去。不过现在进了医院,他在安鹤一手里,只有听着的份。吃完饭回到家,筋疲力尽的穆向远洗了个澡就躺床上了。安鹤一推门进来,也翻身上床。穆向远打了个哈欠,迷瞪着看向身边人。安鹤一解释道:“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过去。”声音听着挺平静,可穆向远敏感地察觉到安鹤一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他在被子底下握住安鹤一的手,捏了捏。安鹤一笑了笑,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三更穆向远身体微微僵了僵,又手脚并用缠住安鹤一。他俩像两只相互依偎的小动物,在夜晚静静抱着。怀抱并不陌生,但此刻的心情也不放松。安鹤一反手关了灯,在黑暗里摸索着穆向远的脸庞。从眉毛摸到眼睛,再往下经过鼻子。他没敢用劲,毕竟穆向远刚刚被确诊了鼻息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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