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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之年老神自在的坐着没动,但平淡无波的面容上明显写了两个大字:不信。
傅瑜摸了摸鼻子:“当然,还有百两黄金。”
翁婿二人自去书桌旁,写了几行字来比斗,双方你来我往又针锋相对起来。说了一会儿话,斐凝前来,斐之年才收了脸上那副看傅瑜出丑看笑话的神态,又成了以往那副风骨如松柏、身姿挺拔的模样。
傅瑜在一旁暗暗撇嘴。
斐之年道:“傅二,我和阿凝父女间有几句话要说。”
“我不是外人,在这儿听着也没甚。”
斐之年哑口无言,只瞥了斐凝一眼,斐凝才笑着让傅瑜离开。傅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父女二人对面而立,一样的身姿气派,相似的傲骨内敛,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阿爷。”良久,斐凝先出声唤他,向前一步,用手搀了斐之年到一旁的矮塌上坐下。
“阿凝,陪我下一盘棋吧。”斐之年轻声说,语气温和正经,和对着傅瑜时那明里暗里讽刺的模样全然不同。
两人对坐,黑白对弈。
天冷,棋子握在手心有凉意,棋盘上的步步紧逼更让人的神经绷紧。
斐之年快速落下一字,淡淡开口:“我看这些日子以来,傅二着实对你不错。”
斐凝没出声,只凝神看着棋局,三两步之间,力挽狂澜,扳回局面。
斐之年又落下一字,棋盘局势瞬息万变:“你可还在……怨为父?”声音微颤。
斐凝执棋的手微顿,她突地想抬眸看坐在对面的父亲,想看他如今向来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是否有和他话语中一样的懊悔和愧疚。但她终究没能抬眸,只轻声回:“阿爷何出此言?”
似乎是说出了第一句,后面的话就好说出口多了,斐之年的神情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纠结,只长叹一口气:“我想,你许是在怪我,怪我将你盲婚哑嫁。”
“宁国公世子,虞非晏这孩子对你一往情深这么些年,他自己也着实是个不错的后生,按理说……”斐之年欲言又止。
斐凝抬眸,目光凉凉的,声音轻软,带着丝漫不经心:“许是没有这个缘分。”
斐之年摇头:“他曾向我求娶,我拒绝了。”
“阿爷现在说这个又是何意?如今女儿已为傅家妇。”
“我是想让你知道,宁国公的府邸,我从来就没有让你进去过的想法,”斐之年沉声,手中捏着棋子摩挲,“虞非晏虽说是正经的长子嫡孙,又从小就是世子,但宁国公府上一房二房三房亲眷众多,好几十口人,我不忍让你进去。”
斐凝没说话,只细听斐之年的轻言细语。
“宁国公此人不及其父多矣,虞非晏虽有乃祖父遗风,但孝道在前,只怕忠孝难两全,”斐之年冷笑,“现任虞宁公,心胸城府不足其父其子,但野心却远超其父其子。依着宁国公如今六柱国的地位,他竟尤觉不够,还想往上,争那从龙之功!”
“夺嫡向来争端是非多,宁国公一府因着虞宁公的野望,定然不会了了。”
斐之年长叹一口气,抬眸看身前的女儿,目光柔和。
“你婚后这么多天没回来,我就知道,你心中定然还是有怨气的,但今天一见,你……你这般如往日的行径,只让老父心头愧疚难分。”
“虽则愧疚,但若重来,我还是会选择傅瑜。”斐之年说的笃定。
“为什么偏偏是傅二?”静默良久,斐凝抬眸轻问,却不及斐之年自己说出口,她就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道:“是因为安国公府乃圣上母族又不争其位,也是因为傅瑜对我一往情深?”
冷静如斐凝,便是谈及傅瑜和虞非晏对她的情感,也能如第三人一般娓娓道来。
斐之年只笑,他看着斐凝,脸带笑意,笑得胸腔都在发热:“阿凝,你果然不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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