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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却再次自动挂断。
黎昌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失了秒神,咬了下唇转身就要出门。
这时,手机却又忽然亮起来,黎昌正要低头去看,却听身前的大门一声响动,接着从外打开。
一股冬夜寒风吹进,他猛然抬头,和门外出现的熟悉身影倏地对视。
那身影独立寒风之中,举着手机,一双眸在夜色中晃动着疲惫的光影。
静静对立许久,黎昌手中的来电显示挂断,男人也放下举着的手机。
黎昌这才像刚回过神来,问:“你去哪了——”
话没说完,就被吞没在男人上前一步的拥抱之中。
紧紧抱着,就像要把黎昌揉进自己身体里。
黎昌愣了一瞬,抬起手回抱他:“怎么了……”
手在男人背上安抚地摩挲,黎昌忽然感觉肩膀上传来一点湿润,接着就是男人低沉而脆弱的声音:
“黎昌。”
“我好累。”
这一刻,黎昌觉得怀中之人仿佛一只卸下狼皮伪装的羊。
这是除床上外,他第一次直面露出脆弱的他。
黎昌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没有再问怎么了。
浓重的夜色里,他们就这样抱着,屋内暖光灯打在身上、背上,打在脸颊、鼻梁和肩脊上,仿若一种隔绝门外风霜的庇护。
屋内是任克明的绝对占有领域,温暖的、安全的。
许久许久,任克明偏过头吻了吻黎昌耳侧,说:“谢谢……上楼吧。”
声音极轻。
黎昌想说,不用谢,我不过是给了你一个拥抱。
我们之间,不是本就该存在这样的拥抱吗?
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只点点头,回吻了一下任克明眼睫上晶莹的泪珠。
其实黎昌觉得,任克明从某种意义上是并不爱哭的。
除了自己要离开他的这件事以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任克明流眼泪。
这种眼泪很不同,泪滴里不带有渴求,不带有占有,只是最普通最普通的意义——难过了,所以哭了。
难过,黎昌觉得这词挺字面意义的,遇到难以过去的坎,然后就难过了。
任克明现在是遇见什么坎了吧,他想,除自己以外的坎。
估计是公司那边的事。
说起来,英国回来后到如今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似乎每一次黎昌见到任克明,他看起来都比以往要疲惫许多。
而且这种疲惫与日俱增。
黎昌到了这种时候,才真正觉得自己就像任克明养在羽翼下的一只金丝雀,除了偶尔能吱吱吱地给他叫两曲外,没有丝毫作用。
根本没法改变他疲惫的现状。
这一夜他们很平静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黎昌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跑进厨房里跟着吴妈学着做了顿任克明爱吃的那种早餐。
不做不知道,一做才发现这种早餐还怪简单的,就煎个鸡蛋需要开火,其他的菜品几乎都是半生不熟的就直接放进盘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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