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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没事,在这等我”,没等阿布说完,夏夏直截了当的拦拒,落句话她就走了进去。
这里内部更是杂草丛生,几名工人正在进行拆除工程,见夏夏进来也没功夫上前理睬,忙着手里的活儿。
她继续往里走,进了寺庙的门,周遭堆满了拆除的木梁和砖瓦,从前记忆里摆的好好的祭台歪扭着,脚下不经意踢到了硬物,低眸看,是不知被谁打翻在地上的香炉,每往里走一步心里就冰一分,最终刺入眼里的,是裹满尘土的灵牌和撒出不少的骨灰盒,还有那只当初爷爷好喜欢的寿星摆件,那是她满心欢喜买给爷爷的生日礼物,是自己跟周寅坤一起买的。
身体如沁入冰桶般刺骨,冷的浑身都在发抖,她纤细干净的手颤巍巍的想要将撒出的骨灰拢进盒子,可越拢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嗅了嗅就连味道也不对劲,脑子倏然闪过更慎人的念头让她瞬间感到浑身无力,扶着供台的桌子一时缓不过劲儿,半晌,她胡乱抓了把盒子里的骨灰就往出跑,腿下一软整个人跌摔在地上,她顾不得自己伤没伤着,又爬起来踉跄着往外面去,见院子里正在搬运废物的工人,夏夏慌忙上前开口,“请问,请问这个是什么?”,她把手捧的骨灰拿给那人看。
工人继续着手里的工作,顺着看了眼,对于建筑工人来说这东西再平常不过了,那人随语道,“这就是建筑用的石灰而已,没什么特别的”,说完也并未多话又忙着搬弄堆积成小山的残砖费瓦。
仅仅一句话,夏夏的心彻底寒了,纵然周寅坤伤害她威胁她,她也从来没恨过他,甚至最终想要赌一把相信他会改变,而所有一切都怪自己太蠢,才会成为他游戏中的一环。
捧着灰的手瘫软的顺势垂落在身侧,扬灰随风逝去,自始至终她没有掉出一滴眼泪,因为比起难过,更多的是毛骨悚然,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让她喘不上气,周寅坤的孝子之心是假的,给爷爷建的寺庙是假的,就连爷爷的骨灰竟然也是石灰,从头到尾他没有一句实话。
那么……,她还认定了一件事,不出意外的话之前猜测是对的,是周寅坤杀了爷爷,爷爷去世当晚周寅坤为了混淆她的判断说自己杀了梅金,的确他也一定是杀了梅金,原因不言而喻,十之八九梅金恰巧就是目击证人才会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杀爷爷应该是为了家里的生意,而除了爷爷之外能够阻碍他的大概就是爸爸,所以,爸爸的死会不会也跟他有关。
还记得在与周寅坤签订遗产赠予书的那天自己问过他一句话“爷爷和爸爸是不是你杀的?”,当时周寅坤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她“你有证据吗?”,细细想来,这句就很牵强,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更像是种挑衅跟试探。
夏夏眼中空洞无光,头也没回的往出走,腹中的孩子动个不停,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拢起的肚子,恨意由然而生,差一点她好像就要相信他了,还心甘情愿的打算为他生孩子,自己真是可笑,愚蠢的可恨,阿伟哥哥说的没错,周寅坤是真的没有人性,他的一切都建立在利益与利用之上。
阿布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了,见夏夏冷冷的走出来,静寂的,无望的,看来是真的找错了地方,他上前询问,“小夏夏,怎么了?就算找错了地方也没关系,时间还有要不要我陪你再去找找,或者我打个电话跟坤哥问下,正好也告诉他声,不然我擅自带你乱跑,怕是坤哥会不高兴”,说着阿布掏出手机。
就在电话拨出同时,夏夏猛的将阿布的手机夺过手里,慌张的迅速挂断,“不要、不要,我们现在回去吧,应该是我记错了,毕竟我只来过一次,什么路线貌似也记不太清了,我们,走吧。”
她把拿着的手机还给阿布,对上他的眼睛,补充道,“今天我们来这里的事,别告诉他行吗?”
“这——”,阿布顿了顿,一向都是任何事都要想坤哥汇报,擅自带夏夏来已经算是底线了,现在的请求确实很让他为难。
“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没找对地方白来一趟,还耽误了时间,如果他知道大概又要发脾气的,所以……”,夏夏尽量的说服阿布,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让周寅坤知道她来过这里,看见了这一切,因为接下来她做的就是死都要离开,即便是死了也比被他囚在身边一辈子好。
阿布想了想,“嗯——,那好吧,那我们就快回去吧。”
夏夏应声,回去的路如记忆的倒带,湄赛不大,尽管来的次数不多,那些小街小巷她熟悉,故地重游间,这里倒更像是噩梦的启端。
*
缅甸北部,佤邦。
到达基地时太阳就快落山了。
平时用来操练的大片空地早已摆好了铺着红布的桌席,大片的红极为刺眼,甚至让她觉得生理恶心。
夏夏没有回屋就直接去找了索拉。
此时的索拉正在屋前烤着玉米饼,一群衣衫破旧的小孩儿围在锅子前馋的直流口水,余光里多了个人影,女孩倏然抬头,眉眼展开欣喜的唤她,“夏夏!”
索拉忙活着把手里的小铲子一放跑过去拉上夏夏的手,“哇,原来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这得有五个月了吧?村子里都传开了,你要跟大老板结婚了,我真替你高兴!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结婚生子,大老板这么有钱对你又这么好,跟着他一定能过上很不错的生活。”
戈贡村的女人想法都是如此,因为她们根本没得选,十几岁就要结婚生子,担起照顾孩子跟自己男人的重任,世世代代都是同样的命运。
夏夏将手里的袋子递给索拉,又看向她纯洁透亮的眼睛,没有接着她的话说,“索拉,这些是给你的,都是很新衣服,有些还没穿过,你拿去穿吧。”
女孩不太干净的手往袋子里探进一点,又缩回去,生怕碰脏了里面的东西,平时穿的都是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这么多漂亮的衣服她哪里见过,眼睛都瞪的溜圆,语气夸张,“这么多!这些一定都很贵吧!这个,这,我…还是不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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