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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走在东逵前头,不难猜到他是谁。
就在这时,秦乾也从人群中走了进来。对着那个墨袍男子行礼,“府监大人。”
人群哗声一片。
东逵袖手一辉,设起屏障。
荣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今日这屏障,只能由比荣华更高职位的领导来设才有用。若是她或秦乾来设,明天的流言蜚语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
荣华定了定神,起身颔首行礼。“府监大人,执管大人。”
十一娘已经垂首立在一旁。
“我们西部执判自然不是傻子。”东逵又重复了这句。“怎么会为了旁人三言两语,就坏了自己精心维护的局面。”
东逵这个职位的领导,自然不会当面质问区区游魂。长得再艳丽也不会。
府监大人更是不会,而荣华身为局中人。这时候唯有秦乾出马了;“十一娘若无他事,便早些回牡丹花下待着。你太过招摇,不宜在此出现。若是再如今日这般,西部怕是容不下你!”
秦乾放出狠话。
“十一娘只是念于故旧之情,想替故人完成最后一桩心愿。若因此冲撞了荣华大人,十一娘愿领责罚。”十一娘跪倒在地,一脸真诚。方才拿出来的遗物早已收进袖中。
荣华看着她的样子,倒与记忆中的无甚差别,总喜欢把过错拦在己身,似乎她总是这个做派。为此还给荣华招来了不少风言风语。
心中有着几分智谋,便想着搬弄风雨的人,在地府可不少见。
“西部鬼差主管炎夏求见。”此时,亭外传来一个声音。
本来早该出现的炎夏,总算是“赶来”了。
荣华冷笑一声,这小方亭子倒是热闹得很。这群人非得等她动怒了才进来,也不知都安的什么心。
这时,东逵开口,“不必见了,将十一娘送出去,让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若是处理不好,也不用在地府待了。”
领导可没那么多的空闲来断这种糊涂案。
没人敢质疑,鬼差便把十一娘送了出去。
荣华恢复平静,与秦乾并排站在一旁。
府监随意坐下,又打量了荣华一眼,语气官方道:“不要以为这个结果就满意了,为一个游魂在大庭广众下动怒,非执判所为。既知自己涉事复杂,便该多留些心眼,而不是等事情找上门,才慌乱寻找对策。有失地府威严!”
荣华看了一眼这个曾多次提拔维护自己的府监大人,此刻他语气冰冷,神情肃穆,疏远得像是陌生人。“府监大人的教导,荣华谨记在心。荣华自知能力不足以往一二,正在努力进取。”
是自己辜负他的期望在先,任谁也没有心力在同一个人身上投资第二次。
她如今是个无关紧要的弃子,不敢奢求例外对待。
秦乾躬身拱手,“是我的过错,没能将西部管理好,才出了今日这场闹剧。请府监大人责罚!”
府监瞥了他一眼,“我还道她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全无往日行事做派。原来是你们将她当宝贝供了起来。风吹不得,雨淋不得。执判若都当成你们这样,这地府可以撤了。”
此话一出,秦乾不敢言语。
那周身气度仿佛冰山屹立,寒气逼人,令人胆颤,不敢直视。荣华这才见识到上位者的不怒自威。一时竟想不起自己从前是如何应对他的。
东逵递给他一杯茶,道:“荣华是个好苗子,恒怀你要给她点时间。这趟经历算是把她元气伤了,受了教训,往日情景绝不会再犯。再过一两年,又是执判圈里的榜样。”
府监轻抿一口,喜怒无色,“原就是指望让她去受些教训,如今看来是受的教训还不够。你倒是挺会兜圆,别以为我不提及,你就以为我不追究你们替她调停的事!”
东逵一愣,破罐破摔道:“事已至此,你若是要追究我也受着,大不了你把我换去人间走一趟。”
荣华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这趟历劫并没有这么早结束,往后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光阴等着她去承受。是有人在她命轨上做了手脚,才让她提前下来。
而她这趟历劫需通报阎王,上达天庭。实际命数和劫难与命轨相差甚多,这里面的事情需要府监去解释。
他心有怒气也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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