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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行驶到郊外。
半月当空,清辉洒落。照出大片庄田,月光映在水渠里,银光闪闪的水流如同一条银龙流泻下来。仿若盘根错节的树根一般,一脉多枝顺着田埂的缺口,流入田地里。
夜风习~习,勾动萧景飏脑后的眼纱飘带。
他立在田头,嗅着水与泥土混合的土腥味。恍惚一瞬觉得是清甜之味,令他神清气爽。
地头间亦有无数百姓的身影,守护在田间防止水流过多生涝。
张文孝迎过来,感慨万千道:“陛下,快三个月了,终于成了。”
萧景飏明明无比开怀,依旧端着威严道:“户部侍郎张文孝,即日起升任户部尚书。”
张文孝大喜,撩袍欲要跪地谢恩。萧景飏淡笑阻拦道:“不必行礼,莫让人看出端倪。”
张文孝咧着嘴笑,直起身子,谢恩回道:“臣,谢主隆恩。”
萧景飏命道:“张尚书,明日朕便启程回京。林州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张尚书费心了。”
张文孝躬身拱手,信誓旦旦道:“陛下放心,臣,定会让林州的千里荒田变为良田。”
“朕,相信张尚书。”
不远处又传来,人群欢呼声。萧景飏唇角扬起,抬手示意俞百川扶他回去。
京城。
汪宁探过昏睡的江婉莹,从厢房里出来。
莫峥嵘抱臂而立,调侃道:“汪指挥,如此冲动行事,也不怕陛下回来怪罪。”
汪宁吊儿郎当道:“陛下才不会怪罪于我。”言毕,龇牙咧嘴发愁道:“只是我父亲定不会轻饶我。”
莫峥嵘又取笑道:“原来汪指挥,还是怕国舅爷的,哈哈。”
汪宁打起了小算盘,狡黠笑道:“反正我父亲必然会听说今日之事,眼下定在气头上。我就先在此处躲上一夜,待明日他老人家气消了一半,再回府去。”
莫峥嵘忍俊不禁,突然正经道:“对了,汪指挥,关于这个江婉莹,陛下可有指示?她病好了,是要放其自由吗?”
汪宁若有所思,毕竟江婉莹还要等着与何婆婆在京城汇合,应当暂且不会离开。
他突然打起了鬼主意,诓骗道:“陛下留着人有用处,人若醒来,务必看好了,不能让人跑了,更不能让侯府的人知道,人在此处。”
莫峥嵘以为是陛下的旨意,不曾起疑心,下去吩咐人去。
汪宁连日奔波,早就筋疲力竭,去其他院子里的厢房歇着了。
侯府。
元默得知事情,气急败坏将元金氏一通臭骂。
仍是不解气,顺手操起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怒道:“明日,那个汪宁登门拜访,我看你,如何周旋。”
茶杯的碎片飞溅,落在元金氏脚边,吓得元金氏连连后退躲避。
元晟上前安抚元金氏,对父亲劝道:“父亲,事已既此,人死不能复生。还是速速发丧,为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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