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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吗?”他静静地问。
喝醉了的小娘子没有听懂:“记得你什么?”
兰烽轻轻摇头笑道:“我和你这样的醉鬼,说这些做什么。”
福嘉却没打算放过他:“说呀……记得什么呢?”
兰烽道:“我们小时候见过,你还救过我的命。”
福嘉诧异地看着他。
她松开揽着他的胳膊,凝固了似的,好像真的很努力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茫然而失落地道:“不,不记得……”
面对意料之中的答案,兰烽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失望。他沉默着起身,塞给福嘉一床被子:“殿下睡吧,别着凉了。”
福嘉把被子推到一边,挣扎着要起来,一副要继续刚才话题的模样。兰烽却已经去盥室了。
他用冷水冲过,又换了身干净中衣,打算回去睡觉。明日起几个皇子要去宫外围猎,定然有十几日都不会回来。
他想着明早起来早些,要嘱咐老奴照顾好祖母,还要恐吓弟弟,让他老老实实读书,别在府里惹是生非。
终于心如止水了,他躺下来,却听见隔着屏风的女声。
他凝神听了片刻,说的是:“对不起。”
身体先于理智行动,兰烽绕过屏风,走到福嘉榻前。却看见她蹬掉了被子,依然熟睡,她还在呢喃:“对,对不起……好冷,穗穗,有炭吗?”
她面色绯红,却蹙眉,用手臂紧紧抱住自己,好像很可怜。
兰烽在她榻边站了片刻,抖开被子替她盖上。
第二天福嘉起来的时候,兰烽已经走了。她一个人吃着早茶,对昨晚的记忆停留在喝下第一口甜酒不久。
听说最后,还麻烦兰烽把她抱进房。
她羞愧又惋惜,本想同他多说一些话的,都怪喝酒误事。
她吃着汤圆,又隐隐约约觉得,那些嘱咐是多余的,关于内廷斗争,兰烽好像在很短的时间内参透了许多事。
吃了早饭,福嘉便叫来白禾,让她留意脾气好的读书人,有没有愿意来府中教书的,再同城里最好的书院联络着。
白禾一一记下,刚要退下,福嘉忽然听见一声呜咽。
声音很轻,像小孩儿在哭。
“这是什么声音?”
白禾刚要开口答话,只见一个乌漆嘛黑的团团蹦起来,穗穗一身藕荷色罗裙,扑上去抱住它。
她摔倒在地,不好意思道:“殿下,呜,打扰了……”
白禾道:“兰家二郎,送了穗穗一只猫。”
福嘉站起来,端详着穗穗手里的活物。小家伙只有手掌大,周身是黄白黑的大团斑纹,眼睛黑溜溜的,额头、鼻尖、下巴各有一块棕黄色斑点,丑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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