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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烽笑一笑:“是,我不配。”
太子瞅了他一眼,见他不像说笑,好像挺有自知之明,总算满意了。他又想起两人已经成婚,只能束手无策地嘟哝道:“知道不配就好,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对她好一点。”
兰烽刚拉好弓,听他这样说,出神道:“嗯。”
太子捏着火折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看着兰烽拉满弓,将鸣镝箭镞对着洞口,肩臂宽阔而有力,忽然想到什么,憋红了脸:“还有……别总折腾她,她身子骨弱。”
箭镞呼啸,从拉满的弓中脱出。好在太子不善这些,否则就会发现兰烽手指一颤,险些把箭射偏。
的确是弱。他想起那晚他捧着她,她软得像一朵半蔫儿了的花。他不敢多想,敷衍地答太子:“放心吧。”
火光与鸣镝,很快引来了附近的武官们,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被救出。
听闻太子遇险,朱虞候匆匆带着人过来领罪:“属下罪过。”
太子宽容地摆摆手:“没事了。”
他扭头去看兰烽,发现他已经默默退到后面,同一群低阶武官站在一处,一样垂手半跪着。
火光中,他看见兰烽脚腕上的血痕,别扭了片刻,才大发慈悲道:“兰制使救驾有功,准他回去休息几日吧,围猎结束之前回来伴射。”
公主府里。
福嘉躺在榻上心不在焉翻着话本,有些看不进。
这几日,兰泽对她依然没什么好话,但两人的关系越发缓和了。本来就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哄他好吃好喝就行。
白日里说要兰泽说他大哥的事。本来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同这刺儿头拉近感情。
兰泽说的时候,她听得津津有味,实际她大都晓得。福嘉也不会提那些敏感的话题,多是问兰烽喜欢吃什么,在军中都做什么。
聊到兴处,兰泽忽然眨着眼道:“公主,我大哥可能早就喜欢你了。”
福嘉斥道:“小孩子懂什么喜欢。”
兰泽也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哈,那也算关注吧。大哥平时不爱听那些家长里短的,听见邻居说你退婚了,站在原地听得可认真了。”
穗穗无语道:“你会不会说话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福嘉心里不知为何一顿,她还以为能有什么掷地有声的证据呢。寻常百姓,拿皇族婚姻当作谈资,这不是很常见吗。
夜里她没有困意,又想起这件事。便从婢女们那里翻了些话本来看。
接过随手拿的话本,里面讲的是太平公主同驸马薛绍的故事。公主对薛绍一见钟情,可惜薛绍早有情投意合的小青梅表妹。后来公主弄死了表妹,强取豪夺了驸马,奈何强扭的瓜到底不甜,两人终成怨侣。
福嘉看得窝火,读时不自觉把自己想象成太平,成了众人眼里偏执自私的坏女人。
她迅速将白日里微微燃起的小火苗踩灭。
暗暗提醒自己,成人之美何其难得。只要她能活下来,活到太子登基,活到太子的儿子稳稳当当在皇城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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