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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温度通过后背那一小块皮肤,远远不断地传来,兰烽听见福嘉小声的说:“我不要你这样做……解蛊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
她抵着他坚硬的背肌,舌头打结,好半天才说出后半句:“……我,我们也是合法夫妻的。”
兰烽花了很久才听明白福嘉在说什么,他灰眸微动,声音很轻地问她:“李墨尔,你喜欢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被他连名带姓的叫。
福嘉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难住,她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喜欢吗?自然是喜欢的,若是问她是否喜欢穗穗和白禾,她的回答也是肯定的。
但是兰烽现在问这个问题,显然说的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好感”。
相处了这么久,她知道兰烽是个非常保守的人。看去冷淡,却事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则。
她有些糊涂,兰烽为什么这样问。而她该持什么说辞,才能劝他同意呢。蛊虫让她思绪迟钝,她慌乱中一时未敢轻易开口。
从长久的沉默中,兰烽已经读懂了答案,他空洞地自嘲一笑,看着窗外小槐花树上的红绳:“殿下,我不能趁人之危。取蛊虫不会放很多血,养一养就好了。”
福嘉非几句话便能哄过去的孩童,兰烽如此轻描淡写,让她有些焦虑。她不是需要靠贞洁立牌坊的民间女子,死过一次,她也将身边人的性命看的远高于这些。若非如此,她当初又怎么会轻易将婚姻大事当做筹码。
她急着解释:“这种事不重要,只要你们好好的,只要计划顺利,做些牺牲在所难免……”
兰烽停下手里的动作,双目赤红地回过头看着福嘉。
从听见白禾的话起,他就猜出个七七八八,大皇子想设局讨好萧易,却被福嘉反将。福嘉将计就计,以自己为饵引开萧易,同时安排心腹引群臣入河,让大皇子沉迷巫蛊之事公诸于众,这样即便李亨想保他,都保不了。御史台的谏官,自会在宣德门外日日夜夜的死谏。
他声音颤抖:“若是大皇子顺利,今晚来的是萧易,也没关系是吗?”
福嘉犹豫道:“……你会来救我的。”
兰烽再忍不下去,他慢慢转过身,拢着她的肩膀,跪在榻前。
挣动中,福嘉已经从薄衾中露出鬓发凌乱的一张脸,碎发汗湿,粘在她腮边。
兰烽看着这张脸,心中怒怜交加:“若是我没能来呢?你就抱着牺牲在所难免的心情,甘心被东胡人轻贱吗。”
福嘉没有否认。她甚至疑惑,如果这样就能换大皇子一条命,那真的一点都不亏。难道兰烽不这样想吗?若是纠结这种小事,错失良机,就太不划算了。
况且,中蛊的不是她一个人,她明明感觉到对方也一直在克制,也很难受。
兰烽从她的眼神里得到答案,夜风从木扉吹入,他感到彻骨的寒意。她看起来娇气,却从没真正爱惜过自己,她好像对任何人都缺少深而真实的感情,就像一个来完成任务的工具。
“这种事不重要,”兰烽深深看着她:“墨尔,但是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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