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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不放,让人把关在集装箱里的人带出来。先前负责搜身的两个小弟领命而去,柜门打开,浓重的血腥气没了阻挡,喷涌而出。蒋晟已经许久没有直面这样的现场,有点不适应,皱眉坐在椅子上,用衣袖掩住了口鼻,蒋天赐俯下身,贴心地给岳父倒了一杯热茶。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不一会儿,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被人从里面拖了出来,像对待一袋垃圾一样,扔在人群中央的空地上。灰尘扬起,落在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一个男人闭眼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边亭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是秦冕。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小腿不自然地弯曲着,应该已经断了,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人撬了起来,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底下瞬间炸了锅,众人议论纷纷,抑或好奇,抑或警觉地打量着地上的人,讨论揣测着他的身份。“这个差佬胆大包天,居然动到我的头上来了,差点害死了我们所有人。”蒋天赐往前迈出一步,说,“大家说,该怎么办?”居然还有这种事,大家一听,纷纷积极献策。蒋天赐继续往下说,“这个人在我们四海集团有内应。”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硬盘,拿在手上掂了掂,“就是这个内应把这个东西从我的保险柜里偷出来,交给他的。”蒋天赐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能从蒋天赐的保险柜里偷出东西,这个内鬼在四海集团里,应该有着不低的地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了蒋晟今天把大家聚集在这里的目的。所有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此刻都在这间仓库里。看了半天的热闹,原来自己才是嫌疑人,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当场就不乐意了,七嘴八舌地吵嚷着自证清白。就在这时,一个站在后排的小个子突然说:“不对,我好像见过他,在…在在在东田马场。对,就在东田马场。”“哦?”蒋天赐来了精神,连忙把人叫到前排来,问:“当时他的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好像有,是…”小个子努力回想着,两只小眼睛挨个打量了一圈身边的人,“是…是是是…”看着看着,他又低下头,不敢说了。“是谁,大胆说。”蒋晟习惯于隐身幕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几句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了话。“好像是边哥。”小个子看了眼边亭,又飞快地把头埋了下去,“他当时和那个人一起在马厩洗马。”这话不亚于一声深水鱼雷,把这原本就浑浊的水,搅了个天翻地覆。所有人的焦点,在此刻,都转到了边亭的身上。边亭的反应,镇定得仿佛刚才小个子口中说的人并不是他。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急于否认,只是走上前去,来到秦冕身边蹲下,钳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好几眼,又重新掷回地上。还好,人还活着。“没印象。”边亭站起身,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捻了捻手指,“我每次去马场,都有不同的马工,没有特地去记谁是谁。”能把边亭牵扯进来,是蒋天赐没有想到的,算是意外之喜,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现在我们所有人里,只有你和他有过接触,你的嫌疑最大。”“但我不认识他,如果他真的是马工,只能是他故意接近我,想我这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边亭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慌乱,“而且蒋总,您不也是东田马场的常客么,如果您有心在马场见什么人,肯定不会像我一样,被人看见的。”边亭伶牙俐齿,把蒋天赐噎了个正着,他正想着怎么反驳边亭的鬼话,地上那个只剩一口气的人忽然动了动,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声音。
“是他。”秦冕咳嗽了一声,唇边瞬间涌出了血,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边亭的方向,说:“是他,他就是我安插在四海集团的线人。”全场沉寂,气氛本就紧张,秦冕这突然招供,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胡说八道什么你!”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丁嘉文,他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对着秦冕的脑袋就是一脚。“你这目的也太明显了。”齐连山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冷冷帮腔,“顺势胡乱攀咬一个人,来掩护你真正的内鬼,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么?”“就是!”人群中立刻有人冷嘲热讽地附和:“之前怎么审都不说,这会儿倒是招得麻利,怎么,忽然就想通了?”风向顺势逆转,丁嘉文瞥了眼坐上的蒋晟,蒋晟倚在靠背上没发表意见,看不出来他到底相不相信这警察的说辞。“你说我是你的线人。”边亭已经明白了秦冕的用意,他走到秦冕面前,低头看向他,“那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秦冕的嘴角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配合道,“合作太久,不记得了。”说完,他的两只眼睛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说了就是他,你们爱信不信。”丁嘉文气得抡圆了拳头,再次冲上前,“你信不信我宰了你?”“怎么,你要杀人灭口吗?”蒋天赐的副手狗鲨及时窜出来横插一杠,架开了丁嘉文,“他本人都承认是边亭了,你们怎么能睁着眼睛硬说不是呢?”马上有人反驳,“他这不明摆着就是搅浑水吗,你长没长脑子哦。”“是吗?”狗鲨两手一摊,“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倒觉得挺真的。”众人各执己见,场内很快就分出了两个阵营,面上是因为线人的问题争执不下,但实际上,这是靳以宁和蒋天赐两股势力的对抗。火药味越来越浓,随时可能动手,但蒋晟并不打断,继续气定神闲地做着壁上观,任由着双方的火力升级。就是这时,门外一声巨大的闷响,给这险些失控的场面泼了盆冷水,一个卷毛破门而入,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蒋董,蒋总,不不不不好了…”卷毛双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小姐,大小姐,她也在刚刚撞翻的那条船上…”“什么!”蒋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你说什么!谁?”“楚君小姐。”卷毛带着哭腔。蒋天赐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焦急地问,“她现在人在哪里?”“搜救船刚刚把人找到。”男人咽了咽口水,说:“已经…已经没了…”蒋晟两眼一黑,整个人像后仰去,眼看就要栽倒在地,蒋天赐连忙扶住岳父。这艘船,是不久之前蒋晟亲自下令撞翻的。当时也有人问过,如果出了人命怎么办。蒋晟的回答很简单,赔钱就是了,反正有人自愿顶罪。只是他死也没想到,死的这个人,居然是他自己女儿。“怎么会…楚君怎么会在那艘船上…”蒋天赐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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