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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文人读书便为做官,文官崇高理想便是入阁为相,翰林院是最清贵之地,几乎所有的阁老皆是由庶吉士做起,故而庶吉士亦称为“储相”,当初,马伟杰固辞了庶吉士之命,非要某外放,当时没少被人讥讽,道是状元郎金榜及第竟是高兴傻了,孰轻孰重,熟贵熟贱都分不清了!到了如今,谁敢这般词锋严厉?皆是嗟叹同人不同命,马伟杰得娶顾家女儿,有了这般岳家为助力,何愁前途?“可恶!那顾家对外清高,如今不还是巴上了姜恪!”赵王世子姜怀怒捶桌面,一番斥骂犹不解气,拿起桌上的茶盅便狠狠的砸在地上。茶盅触地碎开,茶水溅了满地。赵王摇了摇头,犀利阴刻的眼瞥了身边的丫鬟一眼,示意她重新给世子倒茶来。那丫鬟已是吓得颤颤发抖,生怕受了牵连,见了赵王吩咐,忙不迭的下去倒茶来。“此时震怒有什么用?不如想想办法弥补才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王嫡次子姜怍忽然做声道。赵王点头,赞许的看了姜怍一眼,道:“怍儿说得对,你如今砸再多的东西也没用,为今之计,是先弄清楚,马伟杰为何会起意求娶顾家女。”“还能为什么,马伟杰是姜忖的小舅子,姜忖从来是跟在姜恪身后应声的,摆明了是姜恪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先下手为强了,要我说,”姜怀站了起来,那双与其父一模一样的阴狠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犹显狰狞:“都怪北静王举棋不定,犹豫的太久,若是他早点答应,如今,哪有姜恪趁虚而入的份儿!”他说了前半句,赵王正点头,这个儿子多少有点长进,听到后一句,不由动了气,怒喝道:“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北静王既然答应了与咱们联手必然不会有变。内讧要不得!”他警告般的瞪了姜怀一眼,姜怀紧握的拳头一松,一屁股坐了回去,一脸不服气。赵王叹了口气,又是失望,转头去看姜怍,道:“怍儿,你看,此下如何应对才是?”姜怍沉稳镇定,语气中带着自信与不容反驳:“阴沟里翻了船,这船是要不得了,既然顾家与马甲成了姻亲,便不能指望了,”顾家重名声,既然靠了豫王,就不会再找一个女儿去靠别家,“唯今之急,先看北静王那边怎么说。姜恪能先下手,必定是早早的知道了咱们的打算。北疆肯定出了密探。”“看什么北静王,等那边消息传来不知猴年马月了,咱们想办法毁了那桩亲事就是!”姜怀嚷嚷道。“住口!”赵王忍无可忍,怒斥道,见姜怀不服气,深吸了口气,这个毕竟是他的世子,将来要承爵的,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他耐了性子解释,“顾家不止一个女儿,马家也不止一个儿子,毁了这一桩,还有下一桩,婚书都写好了,你想捣乱,也来不及了。”姜怍恭敬的对兄长道:“表面上是结亲,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结盟,不是毁了一桩婚事就好的。”姜怀听明白了,便点点头,闭了嘴,听父王与弟弟说话。赵王叹息一声,若是怍儿是长子就好了,他一摆手,道:“立即修书北静王,让他仔细查探,把密探拔了。”☆、44第四十四回转眼就到了腊月初八,宫里按祖例赐下了晚宴,道是一家子坐到一处,像民间那般,一同喝口腊八粥。因是家宴,若过分郑重其事了,反惹了皇上不高兴,在这衣着打扮上,姜恪便只穿了身绛紫色的常服,袖端为薰貂,外头罩了件紫貂端罩,又在腰间挂了象征亲王的玄山青玉佩,配以小绶三采,如此这般便显得些许正式了。“这样不成,外头冷着呢。”姜恪一见华婉出来,便吩咐清意道:“去将那件鹤氅拿来。”“不要了,不要了。”华婉惊恐地连连摆手,她在姜恪的逼迫下已多添两件厚厚的棉衣,再穿,再穿就走不动了。姜恪对清意做了个快去的手势,然后和颜悦色的拥着华婉,柔声哄劝道:“那件鹤氅最是轻薄暖和,穿着也不会不舒服,天气冷着呢,着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明着商量实则不容反抗的语气,让华婉委实无力,她看了看身边几个深深垂头,对着王爷王妃的恩爱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的丫鬟,无力的点头答应,任着那件鹤氅披到自己身上。那鹤氅是玫瑰紫的茧绸面子,内衬做的是灰鼠里子,灰鼠里子全是软和的大毛,再暖和不过了。“快走吧,快走吧,皇上说了要你早些入宫的。”一将带子系好,华婉便急急忙忙道,生怕王爷又找了什么往她身上套。姜恪倒是不紧不慢的,往她身上上上下下的仔细端视了,直觉得周全了,方吩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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