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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爷的面说。为了避免同僚误会更深,裴玉戈只得出声缓了萧璨一句道:“明珠,该回府了。”旁观众人目光落在裴玉戈身上,不过萧璨瞧着倒算听话,应了一声,又嘱咐柳放启程后再看画后,便老实回到了裴玉戈身边。其他人则目送裴玉戈与萧璨坐上马车离去后方各自散了。赶往甘州的马车内,柳放屏退左右,独自展开了那副美人画卷。随着画卷徐徐展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面容赫然浮现于纸上。柳放呼吸一滞,下意识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画卷上女子的脸。时隔多年,记忆中的少女已出落得格外标致,画中人眼尾含春甚至成熟魅惑。只是那作画之人技艺心境皆不足,堪堪能画出女子的美貌皮相,却无法画出那人身上半分气韵才情。柳放攥着画轴的手异常用力。他官位低微,不仅当年无法救老师于水火,时至今日仍无法为老师昭雪平冤,就连老师的女儿、他的心上人也是多年寻而不得。柳放呆坐在马车内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他再转头细细瞧着那画,眸中深情几乎想要透过画卷望向那个人。又不知瞧了多久,他才慢慢卷起画,这时一张卷皱了的信笺从边上掉出,落在他的官服之上。柳放误以为是心上人的书信慌忙去捡,可只扫一眼便失望了,因为那信笺上的字刀头燕尾,足可见下笔之人潇洒恣意。字是好字,可唯独不可能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写的。信笺上也只有寥寥数字,却看得柳放心头一紧。‘佳人待君归’柳放将那几个字喃喃念了数遍,拳头紧了又松,反复数次之后,他才将那信笺浸泡于手边茶盏之中。看着茶水将那张纸慢慢打湿,他取出攥于手中慢慢碾碎成泥,掀开车帘,扬手让寒风将手中纸屑吹落至天地之间,最终化为无物。而柳放眸光微沉,口中喃喃道:“萧…璨…”“你那幅画里画了什么?”萧璨回程是硬凑到裴玉戈身边坐着的,马车里除他二人之外并无他人在场,是而萧璨便是痴缠些裴玉戈也容他胡闹。听到裴玉戈这么问,萧璨头枕着对方肩头,好奇问道:“玉哥不好奇我为何浑说让他遇事吃糖?”“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没错记错的话,你之前才说过那些甘州的消息皆来自当时结识的熟人,如此看来说的便是那位苏家的少东家吧?”萧璨笑容灿烂,开口答的却是裴玉戈最早的那个问题。“美人画卷自然是柳放心心念念的侍郎女儿。他是御史台名不见经传的微末小臣,教坊司管事的又都是宫里出来的,他去问自然得不到答复。不过好在我这亲王爵位顶些用处,吩咐一句便能连人带画要到手,不过我只送了画,要不然那个大情种怕是无心去甘州了。”裴玉戈心中明了,难得勾唇打趣道:“幸得你心性纯善,如若不然,我此刻便只能以命相拼了。”萧璨枕着裴玉戈的肩头笑道:“我可不舍得玉哥伤着!但凡被我算计的,都是他们该死!”裴玉戈伸手点他额头,板了脸轻斥道:“别动不动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你如今是御史大夫,言行比从前更要谨慎守礼。”说到守礼,萧璨便又撒起娇来,也是仗着裴玉戈愿意哄着顺着他才敢如此。不过人虽有些不正经,话却是心里话。“我不杀人不放火不苛待百姓,图的就是逍遥自在。”“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玉哥,我王爷都当了,就不能活得自在舒服些吗?”裴玉戈未答,他微微垂眸,良久后才道:“你如今方及冠,陛下尚且当你是幼弟偏宠,可若五年十年之后呢?而立之年,有些事再改便迟了。”“我知玉哥这番说是为了我着想,只是我这人既当不得那九五之尊,也做不得曾叔公那样权倾朝野的重臣,只想兄友弟恭,一辈子自由自在的、如今玉哥便是想让我帮皇兄担待国事,也且饶我一年,下下次过了年,我保证守规矩!”裴玉戈终是不忍拘着他,到底还是点头应了。方才虽然没有明说,但他那番劝导,其实已然是存了不臣的心思。外人视萧璨为无用纨绔,可裴玉戈日日与萧璨相处。是而越是了解,越容易就将萧氏兄弟对比,于公于私,他都觉得萧璨比如今的天子更贤明豁达,也更适合做两位女帝的后继者。接触萧璨之前,裴玉戈从未对忠君二字有过动摇,可如今却似将那谋逆的念头牢牢刻在了心头。“…玉哥、玉哥?”裴玉戈回过神见萧璨已下了马车,一旁的亲卫将车门帘子掀开到一边,再瞧一眼不远处的府门,才发觉他失神的那会儿,他们竟已回到了王府。萧璨牵了裴玉戈的手,半扶半抱将人带下了车。替裴玉戈合拢大氅挡风时不由歪头问道:“玉哥方才在想什么?唤了你好几声都没理我。”“只是送走柳兄后想起盐铁的那桩事,还有老师的案子…一时觉得没有头绪,有些心烦意乱了。”“玉哥忧心也是寻常,如今柳放已去了甘州,我手头的要紧事便没了,正好过来帮你。玉哥莫忧,一切有我呢!”裴玉戈掩在衣袖内的手不由攥紧了些,因为他撒谎了。再看萧璨对他全无疑心,自己说什么都尽信了,不免生出些内疚之情来。萧璨似乎并没有察觉,只牵了裴玉戈的手往府里走。他此时方提起头两天审问那宫中来的女子一事。裴玉戈用心听了几句,长眉微蹙,问出了和萧璨那日相似的话。“你在朝中并无实权,与东江王有无牵连瓜葛,他的孙女如此大费周章也要安排一个美貌女子到你身边,究竟图个什么?!”萧璨只摇头道:“这我也猜不透,不过那女子自述的底细我已托人查证。若他所言属实,暂且留着她也无妨。”裴玉戈颔首,随即又问道:“你不允她随侍左右,她竟肯罢休?”“肯不肯如今也不是她说了算,何况苦肉计之类的我也不是没经历过。玉哥比我心善,她才敢通过你给我传话的。”裴玉戈轻叹道:“我瞧着她年纪比你还小些,实在不忍心那般揣测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若她真是被那位宫里的娘娘拿捏,倒也是个可怜人。”“可不可怜的你我看得终究不准,所以早两日审问过她后,我便将人交给了沈娘子。”“沈娘子…是何人?”萧璨想了想才面带笑意说道:“照玉哥的话说,更是个可怜人。不过见得多了,看人比我们要准些,尤其是看女人。先前玉哥不是说笑来着,说要见我后院的美人?沈娘子便是我留在府里的其中一人,如今也算我后院半个管事的。玉哥现下可要见一见?”“…见!”许是顾忌着还要见乔巧,萧璨与裴玉戈并没有回主院,而是去了最早大婚时拨给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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