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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越矩。师小南与柯慈同为王府长史,平日替萧璨打理外务抬头不见低头见,此刻听了裴玉戈的回击如何能不笑。柯慈皱眉冷冷道:“下官替王爷打理王府外务,府中规矩自有秋典仪教导。不过话说回来,裴中丞又非真心成为王妃,您的侍从王府自然管不着。”裴玉戈没有立刻理会柯慈,一手捏住盖碗轻轻拨弄碗中浮起的三两茶梗,慢条斯理托起茶碗轻抿一口。他这碗茶放了一小会儿,正是茶香正浓的时候,只一小口便唇齿留香。品茶时,他连眼都没抬。美人垂眸,一举一动斯文优雅,再多瞧几眼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不论男女都鲜少有人能把持住不动心。师小南的目光流连在主仆二人之间,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裴玉戈。美人虽好,她却没有那胆子敢同自家王爷争人,相较于裴玉戈这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玉君子,还是敦厚老实的男子逗起来更有趣。更何况,她现在也并不觉得裴玉戈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不该碰的人不碰,这点她还是心里有数的。品完了茶,裴玉戈才慢悠悠抬头看向柯慈。到底是受萧璨重用之人,此番主动找上门来,看似冲动张扬,却并未因他刻意晾着而露了破绽,只是面色更沉了些。裴玉戈对他倒也是有些改观的,只不过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半点,淡淡道:“正如柯长史所说,正言是从侯府跟着我过来的小厮,自然只能由我亲自教导。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长史是为正事而来,既如此…就不必柯长史为正言这孩子多操什么心了。”徐家兄弟是裴玉戈身边除父母姐弟之外最信任的人了,故而纵使客居王府,他却也不会容许旁人随意指摘自己的人。师小南没让柯慈再继续同裴玉戈‘斗嘴’下去,她先柯慈一步开口道:“王妃说的是。王爷先前已特许了您身边年长的近侍出入王妃内院,又命郭总管通告全府,自然是…信得过王妃驭下之能。下官与柯长史既是王爷命而来帮衬王妃,自然不敢在王妃面前多说什么,只不过是…柯长史素日心细嘴碎,多说了一句,还请王妃宽心。”王府自然是萧璨的王府,所以无论如何优待裴玉戈、又是否令徐家兄弟可循另一套规矩行事,皆不过是萧璨一个心意的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比作王府之中,便是以萧璨的心思命令为先。一口一个王妃,说得再尊敬,‘王妃’也是‘王爷’的附庸,无论裴玉戈是否真与萧璨有情分,这等身份便是再点他,莫忘记自己低一等的身份。师小南说话听来客客气气,实则绵里藏针。“有劳师长史费心解释。此前种种确为王爷恩德,这我自然知晓。不过也正如柯长史所言,我并非王府真正的王妃,只不过是因利而聚才暂且顶了这名头。抛却君臣,我与王爷皆是男子,谈不上谁雌伏于谁。若论尊卑,我也只与王爷论君臣、无夫妻。”裴玉戈说得很慢,可字字掷地有声,师小南一时没寻到什么话来回,竟愣在那里。过了会儿,裴玉戈才又开口问道:“只是不知师长史今日来意是?”萧璨此前已明确说过府内若有处理不了的‘麻烦’,便可寻柯慈,但却并未提师小南。要么是因为师小南不善此事,要么是她另有更重要的差事。单见女子方才言行种种,完全不是口角愚笨之人,那么便是后者。然而裴玉戈却做不知,说话时只看师小南。“王妃容禀,下官与柯长史今日来主要为两件事。其一是传达王爷嘱托,其二是为的中秋夜宴以及…各府菊宴。”师小南看了眼一脸吃瘪表情的柯慈,忍住笑意接着看回上首的裴玉戈,垂首恭敬道,“王爷近日为正事奔波在外,无暇顾及各府菊宴,所以只能请王妃独去。”
裴玉戈颔首应承下来,毕竟萧璨连天子之宴都能任性不去,更遑论其他臣子宴请了。他对此并不意外,只是……“我见近来不仅是王爷,府内上下诸位理事之人皆是忙碌,倒只余我一人躲清闲了。”师小南笑道:“王爷为正事奔波,下官等在王府奉职,哪有躲懒的道理。王妃是王爷特意请回府里的,自然您也有替王爷周全的时候,何必自谦?至于王爷和旁人究竟为何忙碌,王爷说王妃身子不好,不必为此劳心。”这便是说萧璨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也无需多问。裴玉戈抬眸,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应道:“原来如此,多谢师长史指点。”“下官岂敢!”师小南被那笑容晃得心神起伏,忙低下头去,可心口却怦怦跳不止,顿了一会儿才复开口道,“王爷命下官告知王妃,非他亲自验看的美人都不得入府,所以无论说项的人是谁,都请王妃挡了。王爷说…他自是相信您有这个本事。”“呵。”裴玉戈轻笑出声,语气虽轻,其中含意却是不言而喻,“如此…臣便得谢过王爷如此信任了。那…第二件事劳烦师长史也一并说了吧。今日我已在御史台待了一日,身子十分累乏,想早些歇着。”师小南小心抬眼看向柯慈,而后禀道:“王妃容禀。素日与宫中及各府往来皆是柯长史分内之职,也唯有他最清楚,所以请王爷允他回禀一二。”裴玉戈低低应了一声,扭头看向柯慈,也不说话。柯慈看着上首的人,迟疑了下才垂首说道:“八月十五有宫里中秋夜宴,王爷那日一定会同裴中丞一道出席。不过在此之前,另有几家递来的菊宴帖子,因先前半月您白日都在御史台,拜府是一律推拒了的,故而宴请便不能全推。王爷吩咐,让裴中丞自行斟酌赴宴,定下后,其余事务则全由下官与郭管事打理。”“王爷是否有说今日便要定下?”“未曾,不过……”“咳。既是未曾,便请柯长史拟了名目来,想来以王爷对你的信任,这等小事自然早就备好了。”裴玉戈难得如此强势打断旁人说话,他凤眸一瞥,出声道,“若是未及准备便请回去准备,过半个时辰我再命身边人去取。倘若王爷今晚归时另有命令,还有劳柯长史将我方才之言一一禀明后请王爷过来一趟。”裴玉戈一言一行皆客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没给柯慈留一丝发作的余地。“不敢劳裴中丞的人在府中走动。”柯慈心里憋着口气,面上却规矩,抬手向门外随从一招。后者进门先向裴玉戈行了大礼,而后自怀中取出一本文书,柯慈跟着起身朝上首俯身一拜。无需裴玉戈开口,徐正礼便主动提步上前,双手接过那本文书后退回。文书并未递给自家公子,而是由他站在一旁捧着。裴玉戈也没有立刻翻来看,只是慢条斯理端起桌上茶水饮上两口后淡淡道:“有劳两位长史了,今日事我自会斟酌。时辰不早了,二位请回罢。”他顶着王妃的身份下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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