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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点开用户信息,是一个私密账号,主页一片空白,估计很久没有用了。……江槿没有死?这个念头一旦在脑子里出现就开始慢慢扎根,白乐突然想到刚才冯姻的那处失常和别有意味的一句“噢,应该会的”,让她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陆乾说得对,她不了解江闻朝,更不了解这些生意上的弯弯绕绕。聪明经常用错地方,在某些事情上糊涂得很。这么想着,白乐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大概七点多被外面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墙壁和树叶上面的声音惊醒,雨才刚刚下,她却再也睡不着了。起来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喝,觉得手心有了点温度,但是胃里很不舒服,吃不下饭。门铃响起,白乐走过去,趴在猫眼处看了看,迟疑了一下,打开门:“妈,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来过你这儿吧。”杨清苑走进屋子,“就过来看看。”“我待会儿就要去上班了。”白乐早上刚收到艾文的信息,说他等一下就到。“哟,还上班呢?”杨女士挑了个椅子坐下,眼神四处打量周围,眼里的嫌恶丝毫不加掩饰,“江总给你的不够多?”白乐抿唇,没说话。杨清苑没有觉察到白乐的异常,或许她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家现在困难你也是知道的,但是什么样的困难对江家来说都不是事儿。白乐,你要知道陆家培养了你这么久,现在我们只需要三千万——”“——上次我已经还上了。”“白乐!”“你能别来找我了吗?我跟江闻朝什么关系都没有。”白乐觉得喉咙口干涩发堵,鼻尖酸楚,好在没有哭出来,“而且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分手了。”杨女士双腿交叠,往后一靠,声音淡漠:“那就让他给你一笔分手费。”白乐靠在沙发上,手指深深陷入手心的肉里,学着杨清苑的语气,轻描淡写:“我要是不干呢?”“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江家那位大少了吧?”杨清苑皱起眉,“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喜欢是最没用的,讨不着什么好处。何况他江闻朝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白乐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杨清苑。觉察到白乐的视线,杨女士突然想起来似的:“噢,你应该还不知道。蛮久之前的了,你爸爸驾驶公交车出了事,车掉进河里去了。”白乐眼眶已经泛起了微红,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情愫。很多人都问过她为什么要当记者,她都没有明说。她生父白随智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公交车司机,在一次驾驶过程中出了交通事故,公交车掉进了河里。其实那辆车本来就有问题,经久未维修,但是舆论向来是受资本控制的,公司利用资本把白说成黑,“司机疑似醉酒驾驶导致公交车失控”的报道铺天盖地,“白随智”这个名字也成了众人谩骂的对象。她当时还不大懂事,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只能往杨清苑的身后躲。记者们手里拿着话筒和相机,镁光灯一闪一闪,逼问母女二人“白随智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会不会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耻辱”。杨清苑不愿意接受采访,媒体就写“夫妇二人人品都有问题,女儿脾气也不大好”,于是当时杨清苑就成了舆论讨伐和谩骂的对象,受害者的家属把母女二人当成出气筒,往她们身上砸各种东西,说出来的话也一个比一个难听。后来白乐想,如果她也能成为一名记者,一定就能保护自己和妈妈。然而现在,杨女士正坐在她的面前,眼神冷漠,语调带着轻嘲:“你以为我没找人查过?那次舆论风波为什么能持续这么久,反响这么大——背后的资本可不止公交公司一家。”白乐静静地望着她,手心被指甲按得发疼。“那天本来还有一个新闻,是关于江家千金江槿出事的报道。”杨清苑耸了耸肩,“舆论本来就是一道压一道,群众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关注也就少了。我现在跟你说,是想告诉你,别喜欢上资本圈儿里任何一个人——你啊,玩不过他。”所以,怪不得她会同一天在陵园碰到江闻朝。她父亲的名声就这样被资本通过媒体编撰成新闻,不仅仅是在给企业遮丑,还被当成了烟雾弹,以此吸引群众的视线。江家为了保护江槿的信息,给舆论添了一把柴火,以此推波助澜。至于江家为什么要隐瞒关于江槿出事的信息……很有可能是江槿其实并没有死,她在那辆公交车上,被人救了上来,但后来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整件事情就这么串联起来了,白乐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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