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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棒棒糖呢?”这厮还挺锲而不舍,白乐想了想,还是点了一下兔头。一旁有一家精品店,收银台上摆着几种做得很大的棒棒糖。江闻朝各种都买了一根,塞到白乐的手里,然后又伸出手,拍了两下兔子脑壳。“闻朝。”任澜之穿着秋季新款风衣走出试衣间,娇声往这边唤了一声。江闻朝看了看白乐,然后留下了一句“再见”之后去找他的女伴。白乐站在原地,看到他给服务员递银行卡。……动作是利落的,没说几句话就递,然后好像又在打电话。白乐收回视线,继续站在商场门口做职业谐星工作。顾客给的钱之类是规定要上交的,但是食物不用。白乐想了想,决定把手里几根棒棒糖给商场门口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在地上做了很久了,一直在玩泥巴,时不时看看她,也不知道在乐什么,一个人玩得挺开心。“你爸妈呢?”白乐忍不住问道。“……我没有爸妈。”小男孩抬起头,脸上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眨巴几下。“真可怜,这个给你。”白乐把棒棒糖递过去。小男孩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接糖:“我不要糖,我要钱。”“——还挺挑。”白乐憋了一下嘴,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发现里面还有些现金,有一张五十的,她拿出来和棒棒糖一并递给小男孩,“喏。”小男孩眼前一亮,一手接钱一手接糖,脆生生道:“谢谢姐姐。”白乐笑了笑,刚想说话,旁边走来一个气汹汹的中年妇女,小男孩想溜,被妇女一把拉回来,一巴掌拍在背上:“让你玩泥巴!让你玩!”小男孩“哇”地一下哭了,妇女旁边跟上来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想说什么,但最终挠了一下头,还是什么都没说。“棒棒糖谁给的?”妇女凶巴巴问道。“呜呜呜,是那个兔子……”小男孩一抽一噎地哭。白乐:“……”妇女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白乐,朝她的脚边“呸”了一口,然后夺过小男孩手中的棒棒糖,顺手丢在一边的草坪上,嘴里念叨“什么东西,不干不净的”,然后瞪了一眼瘦小的中年男人,拎着小男孩的耳朵,嘴里骂骂咧咧地往前走。……淦,千算万算,没想到被一个小男孩给骗了,该骂骂咧咧的是她吧。真倒霉。白乐叹了口气,看了看表,差不多时间到了,正要脱去兔子头套,一声“你好,兔子”让她整个人直接打了个战栗。她敢打赌,这声音百分之二百来自江闻朝。果然,白乐微微抬头,看到他领口的锁骨下坠着一个十字架。“你会说话吗,兔子?”江闻朝问。白乐再次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唾沫——她不是不会说话,是怕一张口能吓死你。“真奇怪,”江闻朝微微拧了一下眉,“刚才听旁边的人说,这只兔子说话声音蛮好听的——是能说话的吧,还是要按什么开关?”淦……白乐心里鄙视这弱智。白乐不回复,江闻朝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而是换了个问题:“棒棒糖你吃了吗?”不回。“是不是应该买胡萝卜味的,应该没有这个口味。”江闻朝伸手碰了一下头套毛茸茸的脸颊,“你要是真的兔子就好了,我带你回家去,给你吃最好的胡萝卜,从阿富汗运过来。”白乐:“……”江闻朝又笑了笑,虽然这厮笑死来有点好看,但是白乐丝毫不敢说话。那个巴掌的痛感还可以回忆起来,她要是开口,可不是回家吃胡萝卜这么简单的事儿了。一旁走来一个身穿正装的青年,白乐不认识,青年只喊了一句“江总”,江闻朝就跟他上了一辆车。奇怪的是任澜之并没有跟他一起,白乐想不出个所以然,等到那辆黑色加长林肯消失在视线里,白乐才敢回去领工资。七百块大洋,怎么说也要比几根棒棒糖来得贴心。人嘛,怎么能跟人民币过不去呢。这个点还有公交车,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冰箱里有一些青菜,白乐放了点油清炒过后,给自己简单做了碗青菜面。喝下最后一口汤,才觉得整个身子都暖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站久了,一坐下肌肉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白乐打算冲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没想到才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就收到了主编洛砚打来的电话。吸取上回的教训,白乐接起来,只喊了一句“喂”。“乐乐宝贝!又有一个来钱的机会你去不去?”听到“钱”这个字,白乐来了精神:“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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