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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输了。”时于归握住缰绳,笑容肆意。太子殿下的视线也不知从那里转回来,随意地握着球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时于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时于归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时庭瑜骑着马,斜了时于归一眼,夹着马走向中间的位置。时于归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骑着马跟在他后面,拖着嗓子懒洋洋地说道:“我就是组个局打马球啊,你好端端骂我做什么。”“乱花渐欲迷人眼,只缘身在此山中。”时于归沐浴着日光,即兴哼了几句诗,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又觉得应景极了,拿着球杆在手中打转,市井气地哼唱了几句艳词俚语。大英打马球、踢蹴鞠蔚然成风,自诩门户的人家都会请教席教授,顾家虽然侯爷自私不顾顾家嫡系死活,但幸好有个强势的姨母,两边侯爷都不敢得罪她,当年永昌候府为子女请马球先生的时候,永昌候府大娘子亲自去侯府接人来一同学习。顾静兰和顾明朝感谢姨妈,故而学得极为认真,永昌候嫡系应着当家主母的关系,对两位兄妹也极好,开马球赛时,时常邀请他们一同参加,是以他们的马球技术并不比常年练习的人差。时于归慢悠悠地走回场中央,大眼睛滴溜溜地扫视了一样,嘴角露出一丝笑来。率先和她对上视线的孔谦方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顾明朝注意到她的神情后,不由头皮发麻,觉得公主又要开始出幺蛾子。“三对三有点无聊啊,我看今天我们这人数组得妙啊,不如换个组法。”时于归笑眯眯地说道,她夹了下马腹,慢悠悠地冲着顾明朝走去。顾明朝警铃大作,只见时于归慢慢和他并肩而立,用球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顾明朝的棍子,露出开怀明艳的笑来。“我和他。”她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自己和顾明朝,又扭头看向顾静兰和孔谦方,手指移向他们,笑眯眯地说道:“六娘子球技真好,刚好救救孔郎中这个臭球。”顾静兰抿出笑来,眼睛一闪一闪的,她原本以为入宫打球得让着公主,没想到公主球技精湛,胆大心细,根本不需要让球,很快便激发了她的斗志。孔谦方被当众调侃闹了个大红脸,小声对着顾静兰说道:“我等会一定不拖后腿。”孔郎中可是个纯粹的文人,吟诗作对赏牡丹,丹青棋盘踏春色,这些都是样样精通,但打马球仅限于会而已,实在称不上高超。时于归也不过是调侃一句而已,很快便扭头看向太子和柳文荷,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两位都是高手,等会静兰可要小心了,我们得连手呢。”柳文荷笑了笑,声音如清泉击水,干净清澈,弯了弯唇角,难得开腔意有所指地说道:“顾侍郎也不差,我看是我得和静兰防着你们。”时于归大大咧咧地敲了下球杆,得意地说道:“还行还行,你们等会都要小心了。”她伸手唤来内侍讲明了规则,内侍机灵得很,很快便差人拿了六条三种颜色的带子,又带回了另外一种颜色的旗杆,重新点了一炷香。期间时于归慢悠悠骑着马踱到顾明朝身侧,两人离得极近,腿并腿挨着,要不是坐在马上,顾明朝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弹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移开一点,时于归满脑子鬼主意,一点也不发觉,只是用球棍勾了勾顾明朝的棍子,笑得宛若小狐狸一般。“等会只要球在文荷那边就给我抢过来啊,只抢文荷的!不许抢太子哥哥的。”时于归神神秘秘地说着。顾明朝只觉得那股淡淡的幽香顺着说话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来,慢慢地包裹他全身,唇齿间都是蔷薇露的滋味。他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起来。“听到没有!”公主见他不回答,又见内侍捧着带子跑来,着急地扯着他袖子问道。顾明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等会太子知道了还不削了他。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太子和柳文荷,柳家不论男女皆上阵杀敌,当年河南道血案除了刚行笄礼的幼女柳南枝及老夫人留在长安城,其余皆长掩与河南道,将军埋骨,过客英风,独留长安城中的孤儿寡母,老夫人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之后柳南枝替父镇守河南道,如今生下一女便是柳文荷。柳老夫人年轻时是名动长安的大美人,据说柳南枝也生的极美,上阵杀敌需面具覆面,相比之下柳文荷的长相便寡淡了些,眉眼都是淡淡的,一股子书卷气。“你看什么!”时于归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往后仰一下,只见时于归眯着眼,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不准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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