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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看似一体,实则早就三分,三方相接壤的城池百姓心底也隐隐清楚,一旦战事?起,他们就是最先受难的一批人。
而这一日迟早要到来。
有人要往城外跑,但刚到城门?,就被告知,最近幽州城不许任何人进出。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城中百姓越发慌乱不安,坊市都?萧瑟了很多,城中行人也变得如同?惊弓之?鸟,深夜入睡都?要锁紧门?窗,生怕某日醒来就家破人亡。
城南的一栋宅子,胥衍忱一行人只耽误了两日,就被困在了幽州城内。
周时誉满脸愧疚:
“要不是属下劝主子再留两日,也不会置主子于今日险境。”
胥衍忱摇了摇头,他被推在游廊上,抬头就能望见乌云蔽日的天空,他淡淡道:
“无妨。”
周时誉还欲请罪,被胥衍忱不紧不慢地打?断:“等他入城,此等禁令自然而然会解除。”
锁城的每一日都?会造成不可估计的经济损失,胥铭泽再是狂妄,也不会荒唐至此,便是他固执不停,也会有人劝阻他。
底下人各有想法,利益受损时,胥铭泽杀再多的人,也没办法叫所有人惧怕他,更没办法一手遮天。
气?温逐渐回暖,但胥衍忱身上依旧披着?厚重的狐裘,晨曦的光从屋檐透下来,在他清隽的脸侧打?下一片光影,更衬得五官立体俊秀,他面?色常年透着?病色,像是根深蒂固,融入骨血,永远没有办法祛除。
他压抑着?咳声,微白的脸色添了一丝病态的潮红,唇色也白了下来。
周时誉在这一刻对江见朷几乎生出了恨意。
周时誉沉声道:“属下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主子送出城去!”
胥衍忱低笑?了声,他轻摇头:
“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他目光透彻温亮,温润如风,又在某一刹透着?些许凉意,他声音仿若有些飘远:“还是没有找到他么?”
周时誉脸色难堪地埋下头,没有说话。
答案不言而喻。
许久,胥衍忱垂下眸,轻描淡写道:
“既然如此,便罢了。”
那位神医之?名传遍天下,却只道自己是个术士,想来是有些本事?在身上,他不想叫人找到,周时誉等人再费劲也是枉然。
他控制着?轮椅,调头进了屋内,淡淡撂下一句:“近来城中戒备森严,好好待着?,不要再露面?。”
他残废一事?如果已是定局,就没必要再为?此事?冒险。
*******
在胥铭泽抵达幽州城的前一日,戚府有人登门?拜访。
柏叔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背着?卦旗的白衣男人,他笑?意藏于眼中,细看却什么都?看不清,如林中青石,柏叔一愣:
“先生来此是要做什么?”
那人笑?着?道:“闻有故人来,特意前来拜访。”
最终,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被迎入了府邸,柏叔将消息递到城主府,不消须臾,戚十?堰就回到府中。
柏叔愕然。
要知道明日幽王就要抵达,这两日将军废寝忘食地安排城内事?宜,昨日都?不曾回府休息,居然在得知这个人的消息时特意赶回府?
白衣男人稳坐在会客厅,没有主人时,他也悠闲自在,手中抛弄着?几枚铜钱。
戚十?堰踏入会客厅时,他抛弄的铜钱恰好落地,他低头一看卦象,再抬头望向迎面?而来的人,不由得轻挑了下眉,下一刻,他将铜钱揽入袖子中,仿若从未拿出过铜钱一般。
戚十?堰目色沉沉地望着?来人,许久,他拱手:
“众人寻而不得的江神医居然出现在鄙府,不知所谓何事??”
来人,也就是被周时誉等人找了数日的江见朷蓦然一笑?,他耸肩:“戚将军好生客气?,叫江某甚是惶恐,江某一开始便言明了,来府上是要拜访故人。”
戚十?堰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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