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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荆桃还是第一见陆时野表现得这么情绪化。
像完美面具在边缘裂开一小道缝隙,露出陆时野的年龄该有的不成熟。
乔荆桃轻哼一声,眉梢眼角却蕴着藏不住的是明亮笑意:“你好不讲理哦。”
陆时野反手将工作室的门关上,转而看向乔荆桃,倒也认同点头:“是,讲理那一面其实都是我装出来的。”
他松开了乔荆桃的手腕,乔荆桃收了手,轻揉了揉,半撒娇半埋怨似的道:“你捏得我的手好痛哦。”
陆时野一怔,目光下落。
就攥着出门的短短片刻,乔荆桃白玉般的手腕浮起淡淡的指痕,像遭到了什么过分的凌虐。
陆时野:“……”
他发誓,他只用了很小的力气。
陆时野认错:“抱歉。”
乔荆桃大方原谅:“没事啦,其实只是看着吓人,过一会儿就消了。”
他主动拽住陆时野的袖口,兴致勃勃道:“走啦走啦,该我给你涂药了。”
陆时野只好配合着往前走,被拉扯到了餐桌前。
“你坐在这儿等我哦。”
乔荆桃记得医药箱放在客厅的具体位置,哒哒哒地离远了,天蓝色的裙摆一晃一晃的,背影像个尽心尽职、担忧主人伤口的小女仆。
陆时野沉吟一秒,冷静地撇开联想,感觉更像是在陪乔荆桃玩扮家家酒的游戏。
乔荆桃很快回到了餐厅中,把药箱放回桌上,扒拉出一支消炎去疤的药膏。
昨天陆时野给他涂药的时候,乔荆桃就看到药膏了。
是他眼熟的牌子——每次乔荆桃磕磕绊绊有了什么小伤口,叶妧都会用这个牌子的药膏帮他涂药。
陆时野自己都不记得医药箱备有这只药膏,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宇。
“我开始啦。”
乔荆桃循着记忆里叶妧的做法有样学样,给陆时野的伤口简单清洗和消毒,动作生疏而笨拙地完成后,又挤了一点药膏在指尖。
乳白的药膏似一粒浑圆的珍珠般落在乔荆桃的淡粉指尖。
乔荆桃一只手捧着陆时野受伤的左手,另一只手蘸着药膏,以指腹轻按在淡红的长痕上。
为了药力更好地吸收,温热柔软的指腹围绕伤口边缘缓慢地打着转儿,再一点一点地向上抚去。
陆时野喉结轻动。
掌心里的药膏化开,渗进肌肤化作滚烫的热意,碰触伤口的纤细指尖一路向下,似带起一连串的电流。
叫整个伤口也变得痒酥酥的,像有无数蚂蚁爬过,这种痒意,甚至比受伤时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让人控制不住地想收拢手掌,抓住作乱的指尖,遏制泛开的痒意。
但是理智提醒着他——不行、不能。
乔荆桃毫无察觉,没有半分狎呢旖旎的心思,神色透着认真,动作轻缓地给他涂药。
细细的眉尖很轻地蹙在一起,像是在对伤口曾经的疼痛感同身受,长睫卷翘,轻微颤动,似短暂停留的蝴蝶。
漂亮得让人升起不该有的妄念,忍不住想伸手攥住,让脆弱的蝴蝶永远留在掌心,为自己所有。
乔荆桃涂完药,低下头,轻吹了下,心满意足:“这样很快就能好啦,还不会留疤。”
轻风吹拂,带来轻微的凉意,很快又被一片滚烫的灼热所取代。
陆时野低眸盯着乔荆桃,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荆桃听到烘干机的声音,下意识道:“啊,衣服好像烘干了,我……”
他抬起头,撞进了陆时野黑沉沉的晦暗眼眸里,一愣,后半截的话径直卡住了。
陆时野先移开目光,道:“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回学校。”
乔荆桃应了声,却也没动,过了会儿,突地道:“等换了衣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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